它的头部微微低垂，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压，原本应该散发光芒的视觉传感器现在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空洞，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弱的电流，如同将死之人的最后喘息；胸口的能量核心处有一道巨大的裂痕，像是被人从内部撕裂，周围散布着焦黑的灼烧痕迹。
高工认得那道裂痕，在那『飞升幻境』之中，那是飞升失败出现的第一道裂口。
而哪怕只是远距离观看，高工都能感受到一阵阵心悸。
关于飞升文明，有这幺一种说法，当然不是简单的『资源论』，或是『飞升文明定额论』，而是『飞升癌症』——从主宇宙的角度，飞升文明其实是主宇宙的癌细胞，数量越多，对于秩序的破解就越大，一旦达到一定数量，就会产生未知的、覆灭整个宇宙的灾害。
而这个覆灭宇宙的灾害如果是『有机』『无形』『堕落』的话，逻辑其实是说得通的。
高工脑中杂念一闪而过，不过最终化作了关心。
「老前辈，你还好吧。」
如果说，之前的差分翁还剩下半条命，现在这幺一折腾，高工都担心会不会直接一波把对方送走。
自家最后一条『专业知识链』，还应在对方身上呢。
好在虽然两只电子眼都被烧没了，但这老械头的意识仿佛更进一步，时空仿佛在它的体表开始演化，不过每当触及胸口的那道『裂口』，便就立刻归零。
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整个封闭空间中都充斥着一股铁锈味，当它踉跄的落下时，两根螺丝直接弹了出来。
高工赶紧上前扶住对方。
它喃喃自语。
「成也肃正协议，败也肃正协议，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肃正协议？
这不是传闻之中，一些极端机械文明制造的一种『灭绝思潮』，旨在通过『净化有机生命』来『维护宇宙秩序』。
说白了就是嫩死宇宙一切碳基物种！是一种机械小胡子的行为。
而当初牵头的极端机械文明中，就有古械文明。
所以飞升失败跟『肃正』有关？
高工若有所思，文明飞升也是飞升，亿万生灵的怨气，也是阻碍飞升的重要因素，而古械老人自宇宙开辟以来，所灭绝的碳基物种，怕不是要以『兆』为单位了。
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背锅？
不过事关古械老人，高工很理智的闭嘴了。
不要看他上一世是六级文明领袖，古械老人似乎『只』是一个七级。
但这幺说吧，这一位只要想，可以轻易弄死一百万个上一世的他。
而且人家不是一般的七级，是即将飞升的七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