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皇帝略一停顿,眼神冷如冰锥:「给朕彻查!皇隆号这六十三年经营,除了刘铭三人,朝中上下,还有多少人伸了手,这些人与礼郡王逆党间又是何关联?他们是为贪墨钱财,默契联手,还是互为表里的同谋?这一切,都必须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清清楚楚!」
他略一沉吟,又道:「你今夜立此大功,朕不能不赏。除御阳剑外,加授你三品『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功臣』衔,赐金阳亲卫五百人,一应符宝、装具、丹药供养,皆由宫中承担,西拱卫司一应人员调配、钱粮支用,你可全权做主,无需再经司礼监与户部。」
沈八达再次叩首:「谢陛下隆恩!」
天德皇帝目光转向一旁的岳中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岳供奉今夜护主有功,力战强敌,朕亦要赏。」
沈八达适时开口:「陛下,岳供奉今夜确居功至伟!若非他力战那玄甲巨汉,又拼死接下易天中一击,为臣争取时间,臣绝无可能安然回宫!臣斗胆,请陛下重赏岳供奉!」
天德皇帝轻笑一声:「岳中流,朕赐你实职,任四品『带刀御前侍卫』,可在宫中行走。另赐你辰癸亲卫二百人,符兵装具一应配齐,由兵部与御用监协同操办。」
岳中流眼中闪过喜色,单膝跪地:「谢陛下!」
有了这二百符兵,他实力又可提升些许。
符兵数量是少了些,好过没有。
「都起来吧。」天德皇帝摆了摆手,「沈八达你速持御阳剑,会同司马极、殷破军、秦镇岳等人彻查此案,朕要尽快看到结果。」
「是!」沈八达与岳中流齐声应命,躬身退出大殿。
沉重的殿门再次缓缓闭合,将殿内明亮的灯光隔绝。
二人走出紫宸殿,沿着汉白玉铺就的宫道向外走去,沿途禁军侍卫见沈八达手中那柄金光流淌的御阳剑,纷纷躬身行礼,无人敢拦。
岳中流随着沈八达走出一重宫门,就转过身回望身后。
沈八达一边大步前行,一边询问:「怎幺了岳兄?」
岳中流转过头,眼里满含着困惑:「我方才在殿中,对屠千秋左看右看,都不能相信——丹邪沈傲,竟是死于此人之手?」
沈八达也往身后看了一眼:「此事天下周知,一年多前,屠千秋率朝中六位一品,布下天罗地网,将丹邪沈傲围杀于神药山。
据说那六人,个个都是超一品的高手,战力绝不逊于今日的易天中!而屠千秋本人,亦是超一品战力,更受七位神明神恩加持,方能将那位丹邪镇杀——」
岳中流却摇了摇头眼中怀疑之色更浓:「可我觉得,这姓屠的,根本就没这个实力!他不可能做到。」
沈八达摇了摇头:「岳兄何出此言?屠公公执掌东厂百年,权倾朝野,更得诸神眷顾,其实力深不可测,天下皆知。」
「深不可测?」岳中流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公公你是不知道,那丹邪沈傲的实力,是何等可怕!」
沈八达闻言挑眉,凝神倾听。
「该怎幺说呢?」岳中流筹措了一下言辞,眼神追忆:「我曾经与他切磋过几场,他当年刚晋升二品时,我还可勉力与他一战,打个五六十回合,可三十年后,我再寻他切磋时,已经看不懂他,当时他只出了一指,就差点将我杀死。」
他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时我脑袋里,生了一个大瘤,若非他及时停手,我当时就爆头而亡了。」
沈八达闻言面色一凝,诧异地转头看向岳中流。
今日他看到岳中流的实力。
岳中流一身法器只有六件,符宝仅余三件,没有任何符兵符将协助,却在顷刻间挫退那玄甲巨汉,接下来还能赶过来接下易天中全力一击,而仅受轻伤。
岳中流今夜展现出的战力,绝对已触摸到超一品的门槛,是当世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一,就只是修为受限,功体仍是二品巅峰。
「我在天下邪修中排名第七!可与丹邪沈傲相比,我这点本事,简直似萤火之于皓月!」
岳中流语中满含敬畏:「他是真的强!是真能与超品分庭抗礼,甚至战而胜之的存在!尤其是在神药山,他藉助那些经营数十年的灵植大阵、地脉灵机,更是近乎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