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官职都不是很高,难道沈天还指望靠这些人逼他释放孙茂?简直痴人说梦。
沈天此举,只会进一步惹恼白燕二家为首的地方势力。
这时一名总旗又匆匆行来禀报:「大人,前礼部郎中陈珩陈老爷,还有致仕的燕北行燕老爷、白世镜白老爷在外求见,说是有急事。」
赵坤眉头一皱:「大人,这几人应当是为鹰扬卫抓捕的这些官吏而来。」
石迁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对赵坤吩咐道:「这几位我就不见了。
你去转告他们,他们族人的事,我已知晓,可让他们转告族人,紧闭其口便是,无论遭遇何等情况,事后本人自能护他们无恙!」
赵坤心领神会,正欲转身前去传话,石迁瞳孔却猛地一张。
他看着廊道尽头那些被不断押解进来的囚犯,脑海中掠过他们的身份一一户房经承、漕运司书办、府衙仓大使、武库司库、兵房典吏、粮仓巡检—这些名字和职位在他脑中飞速串联,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
这些人看似品级不高,却几乎囊括了泰天府负责粮秣调度、军械转运、仓库管理、漕运文书的所有关键经办人员!
一旦这些人同时被羁押、审讯,整个泰天府的后勤运转,尤其是面向临仙前线的物资转运链条,立刻就会因为无人经办、帐目封存而陷入瘫疾!
他双拳骤然紧握,指节发白,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声:「好一个沈天!本使倒是小瞧他了!
赵坤刚走到门口,闻言一愣回望身后:「大人此言何意?」
「沈家有高人。」石迁眯着眼:「他这不是在捞孙茂,而是要在转运临仙前线的物资上下手!」
赵坤凝神想了想,随即面色剧变:「他一他就不怕影响临仙战事,上面问罪吗?」
「问罪?」石迁冷笑一声,带着一丝无奈:「齐岳等人是以贪墨军资,勾结地方,侵吞国帑的罪名拿人,何罪之有?他们如有罪,那幺我呢?
此事由我借旧案拿人而起,上面若要怪罪,首当其冲便是我办案鲁莽,激起地方反弹,影响了军资转运!且这些被抓的官员,没一个超过六品,孙茂却是一地知府,身负中枢调度之责!且人都是东厂与锦衣卫抓的,与他沈天何干?他现在只需站在岸旁,等着看我的笑话!」
他深吸一口气,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沈天这一手,不仅让他抓孙茂的行为变成了引发地方动荡的导火索,更将未来军资转用受阻,影响前线战事的巨大责任,压到了他石迁的肩上!
鹰扬卫牢狱大门外,夜色深沉,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陈、燕北行、
白世镜三人焦虑阴沉的面孔。
陈珩捻着胡须,声音低沉:「那小几好狠辣的手段,今日仅我陈家就被抓捕三人,户房经承陈望,漕运司的书办陈平、武库司库陈安,官位虽小,却都位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