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提前秘密囤积在战略要地的庞大物资,用意深远:若此番官场倾轧失控,导致临仙前线补给受阻,或是魔乱有变,这批物资便是稳住阵脚、托住战局不至崩溃的底气。
若一切顺利,风波平息,这批紧俏的军资转手投入市场或由官府接手,亦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足以安抚那几家出力的商行。
是夜,泰天府府城。
原本该是宵禁后一片寂静的街巷,被急促的马蹄声与甲胄碰撞声骤然划破。
一队队身着东厂番子服饰,或锦衣卫缇骑服色的精锐兵丁,手持明晃晃的火把与兵刃,在众多百户、总旗的带领下,如狼似虎地扑向城内各处官员宅邸。
在府衙旁的一座小院内,户房经承陈望被人从热被窝里硬生生拖了出来。他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缇骑反剪双臂,粗暴地押到院中。
冰凉的夜风一吹,这位平日里气质儒雅的户房经承猛地打了个激灵,看着眼前火把映照下魏非那铁塔般的身影和冰冷的面容,他瞬间清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魏、魏大人!这是何故?下官—下官所犯何罪啊?!」陈望声音尖利,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解,「下官究竟犯了何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你们鹰扬卫也不能无缘无故拿人一「」
「犯了何事?」魏非声如洪钟,带着浓浓的嘲讽,他扬了扬手中一张从帐簿上抄录的纸张:「城西夏粮仓三千石新米入库,记录完好,实际库内却是一千石
陈米掺了两千石沙土!经手人就是你陈经承!签字画押,分得赃银八百两!这就是你的克己奉公?带走!」
陈望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还想喊冤,却被一块破布死死塞住了嘴巴,只能发出绝望的鸣呜」声,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被强行拖拽了出去。
几乎同一时间,城南一座颇为气派的宅院里,泰天府兵房典吏白荣的府邸大门被徐洪带人一脚踹开!
这位兵房典吏正值壮年,身材微胖,面容白净。
他刚从侍妾身上爬起,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被一大群鹰扬卫番子堵在了卧房门口。
他到底是管兵房的,颇有几分胆气,又自恃是泰天府三品世家白氏族人,惊怒交加地喝道:「徐洪!你不过一鹰扬卫副千户,安敢夜闯本官私宅?!还有没有王法!」
徐洪面容冷峻,根本不与他多言,直接亮出一页写满罪证的纸,声音冰冷:「白典吏,武库去年报废的那批五百套九品符文皮甲,转头就出现在了北盛商行的货船上,倒手一卖,利润翻了三倍!帐薄上记得清清楚楚,你还有何话说?拿下!」
白荣闻言如遭当头棒喝,心中微微发虚,他语气仍是强硬无比:「你这是血口喷人!这是栽赃陷害!」
「是不是陷害,跟我回东厂大牢自然分晓!」徐洪眼神一厉,挥手喝道:「锁上!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如狼似虎的番子一拥而上,白荣还想挣扎,就被一记刀鞘重重砸在腿弯处,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随即被死死捆缚起来。
此时齐岳亲自带队前往府衙仓大使燕弘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