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红唇微张,却一时失语,唯有胸腔内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响,在寂静的静室内清晰可闻。
她呆愣了半晌,才猛地回过神,一双美眸瞬间燃起怒火,银牙紧咬,怒瞪着沈天:「所以~你不是沈天!而是沈傲,你是夺舍?!」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既有被欺瞒的愤怒,也有不知所措的恐慌。
沈天看她怒恨不已的模样,却坦然一笑,眼神深邃:「我与柔娘在一起已有年余,我不信,以柔娘的聪慧,真就看不出来我的一点端倪?」
秦柔闻言气息顿时一窒,她原本因怒意而涨红的俏脸,先是血色褪尽,微微发白,复又涌上更复杂的嫣红。
是啊,她怎会毫无所觉?
她是沈天身边最亲近的几人之一,朝夕相处。
沈天虽然隐瞒得很好,可他平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学识与气度、在丹药武道方面的深不可测,还有处理事务时的沉稳老辣与果决,乃至那不合常理的修行速度—一这种种蛛丝马迹,早已堆积在她心里。
只是她一直不愿深想,或者说,不敢去深想,不愿去深究真相。
那个原本张狂无忌,浪荡败家的夫君,突然变得如此耀眼出色,带给她们姐弟希望与新生。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潜意识里宁愿相信这是上天眷顾,是沈家时来运转,是夫君突然开窍,而不是另一个可能一「瞒着你是我不对。」沈天看着她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心中微叹,低下头再次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唇瓣:「但现在,木已成舟。」
秦柔娇躯微僵,心情复杂难言。
她心里有被欺骗的委屈与愤怒,也有茫然与愧疚,但更多的,却是这一年来沈天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对秦锐与玥儿的栽培。
这一年来,是秦家家破人亡后,秦柔最感心安的一段时日。
对眼前这混蛋的依赖与情愫,早已深植她的心底——
她迟疑着,眼神挣扎,但那紧绷的身体却还是缓缓放松下来,紧咬的下唇微微松开,虽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再推开沈天。
而就在沈天于静室内修为突破,与秦柔密语的同一时间,二十四里外,大地正传来沉闷如雷的轰鸣。
黑压压的魔军,似决堤的洪水漫过荒原,朝着沈谷方向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