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镜面雾气翻涌,隐约显露出一片地域轮廓,其方位赫然指向「泰天府——」萧烈低声自语后眸光一闪,已然明了究竟。
他收起玄鉴,再次向姬紫阳躬身一礼:「皇长子殿下,奴婢适才得罪了!窥探殿下隐秘,实非所愿,还请您勿要见怪。殿下神通广大,能分神化念,游历外界,奴婢亦感钦佩,只是还望殿下谨记身份,安分守己,莫要行差踏错,这对殿下,对与殿下相关之人,皆有好处。」
说罢,他转身便欲离去。
就在萧烈即将踏出囚宫大门的那一刻,姬紫阳却再次开口,语声冰冷决绝:「萧烈,你去转告我那父皇,我们父子陷入这般尴尬境地,彼此看着都嫌碍眼,倒不如干脆些,将我出继给早已绝嗣的几位堂叔,譬如已故的淮安郡王,让他尽快给我一个答复,也省得他日夜提防,我也乐得清净!」
萧烈脚步一顿,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
他没有回头,沉默片刻后身影一晃,消失在囚宫之外的深邃黑暗中。
走出囚宫,萧烈立于那重重禁制光华之下,再次取出了那面天照玄鉴」。
他指尖划过镜面,一道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镜面不再映照眼前景物,而是变得一片幽深,仿佛连通了无尽遥远的彼方。
万余里外,京城紫宸殿内,正于御案前批阅奏章的天德皇帝似有所感,擡起了头。
一面银色宝镜,在他的眼前显化。
萧烈的身影显现于镜面中,他躬身禀报:「陛下,奴婢已查看过皇长子殿下的状况,殿下武道根基愈发深厚,混沌真神意韵圆融,隐有超品气象,进境之速,实属罕见。」
天德皇帝闻言,脸上竟毫无意外之色,只淡淡道:「他身具朕之血脉,天赋本就冠绝我膝下诸子,于囚宫内心无旁骛苦修十四载,有此成就,不足为奇。」
萧烈继续道:「此外殿下对陛下似有颇多怨望之言,言语间一不甚恭敬。」
姬紫阳那些话简直大逆不道,他不便转叙。
天德皇帝冷哼一声,并未动怒,只是眼神更加幽深。
「另外,」萧烈语气微凝,「奴婢以玄鉴观照,发现皇长子殿下元神有缺,他——分出了一缕神念化身,此刻正在青州泰天府境内。」
「泰天?」天德皇帝这次终于皱了皱眉,指节无意识地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