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那郑禄行事鬼祟,事发之际又恰在现场,如今更是不知所踪,我看是你做贼心虚,欲盖弥彰,反来栽赃于我!」
「二皇兄此言差矣!我不过是据实陈述郑禄所见!」
「据实?好一个据实!你一」
「够了!」
眼见两位皇子言语尖锐,在御前争执不休,天德皇帝勃然大怒,抓起手边几上的一个龙泉窑青瓷茶盏,猛地惯在地上!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大殿中骤然炸响,瓷片与茶水四溅。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两位郡王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立刻噤声,躬身垂首,不敢再言。
群臣亦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一口。几位阁老眼观鼻,鼻观心,如同入定。几位大都督则面容冷硬,看不出喜怒。
天德皇帝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怒气未消,他目光冰冷地扫过两个儿子,最终落在司马极身上:「还查到什幺?继续说!」
司马极完全未受方才的插曲影响,语声毫无起伏波动:「是,臣已拘审库房大使汪明直属的几名库吏,略加讯问,其中两人受刑后交代,汪明近月因沈公公追查历年仓储亏空,原本极为慌张,多次与不明身份之人暗中接触。
但奇怪的是,就在两日前,他忽然变得镇定下来,甚至偶有得色,曾对心腹言及「上头已有安排,风暴将至,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语。」
他略一沉吟,补充道:「还有一名负责夜间巡更的杂役指证,约在三天前的深夜,曾远远瞥见一辆未有标识的马车停在库区偏僻处,有人从车上卸下若干箱笼,与魏王府一名采办管事的形貌有几分相似,但因天色已晚,距离又远,无法确定,如今汪明已死于火场,诸多线索戛然而止,且时间有限,难以即刻查明全部关联。」
魏郡王听到一半,脸上就血色褪尽。
不过他反倒镇定下来,眸光隐晦难测地看着沈八达。
天德皇帝面沉如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继续查!朕不管你用什幺方法,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朕查一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司马极沉声应命。
天德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转向一直跪伏在地的沈八达:「沈大伴,库房已毁,多说无益。你且将此次大致的损失,报于朕与诸位爱卿知晓。」
沈八达这才擡起头,脸上痛心与惶恐交织,他略微直起身,语气清晰沉痛:「回陛下,经初步清点核算,此次大火,焚毁库房六十四座,波及物料无数,其中尤以十二种珍稀材料损失最为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