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变了,刘福,如果是从前,我说这番话,恐怕你要流眼泪了吧?说不定还会放我一马。」
「看来你已经全部知道了。」
「知道当年你的暗疾是我说出去的,也知道师父捡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踢馆,知道师父从头到尾,看重的都是天赋更高的我,看不上你这个乡巴佬。」
徐诚毅声音不低。
地面上的众人,纷纷望向轮椅上那个发须花白的身影。
此刻,两人的师父正坐在轮椅上。
听见徐诚毅的话,他眼神惊恐,拼命摇头,用尽全力开口: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
他确实很老了,修为不高,武学境界也止步于宗师,说话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而他越解释,周围人的目光越是鄙夷。
谁也没想到,那个德高望重的一气武馆的馆长,竟然是这副做派。
「不是—.不是我—」
老人感受到周围刺眼的目光,只感觉像是一把把匕首,将他扎的体无完肤。
他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可他此刻什幺都做不了,只能拼命摆着那双苍老无力的手。
天阶上,徐诚毅还在说着:
「可总有些是你不知道的,刘福。」
他嘴角上扬:
「当年说出你的暗疾这个想法可不是我提出来的!」
说着,他大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没想到吧,那个你最尊敬的师父,为了开设武馆,竟然暗示了我好几次把你的暗疾透露出去!我本来为你准备的可不是这个,我联系了第十八家武馆的一名大宗师,作为你的收官之战。」
「如果你赢下了第十七场,绝对不可能在第十八场中活下来!!!」
徐诚毅的目光此刻凶恶如毒蛇「所以你还是应该感谢师父才对,如果不是他,你怎幺活得下来。」
「不过当年为你求情的人,倒确实是我,我想——哈哈—我想比起直接处死你,可能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你才更难受.—"
到了此刻,徐诚毅已经不再有顾忌,只想说个痛快。
因为他快死了。
刚刚和老爷子的交手,他表面无伤,其实体内的经脉已经寸断,能够坐立着,已经是他调动了全身之力。
老爷子不放他去疗伤,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伸出手,扯了扯裤脚,大笑道:
「我徐诚毅自小天赋就比你刘福高!如果不是我怠惰了,怎幺可能轮到你挑天门!怎幺可能!.—咳咳咳老爷子自光,无悲无喜:
「但你要死了。」
「这里是第三湖府,没人会记得一个死人。」
「他们只会记得我和你这一战,是我赢了。」
「......
老爷子的这番话,终于戳破了徐诚毅最后一丝淡定的伪装。
他忽然暴怒了,抹着发油的头发披散,整理了很久的衣衫又乱了,模样狼狐不堪,冲着老爷子大吼:
「你该死!刘福!你该死!!!我杀了你———」
他伸出手,想要去掐老爷子的脖子,但很快,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
于是,又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变脸比翻书还快:
「救救我,师兄!救救我,我是你师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