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涅之法不仅会让凰鸟失去绝大部分记忆,还会使凰鸟褪生为雏。」
斐遇没再继续说了。
之后的事情,两人应该都了然,斐遇找到了罗笙,然后过去了八年。
严景只是没想到。
这其中还有老爷子的事情。
难怪当时毕节说起黄家村的时候,老爷子面色不太好看。
当年罗笙问他家乡在哪他都不肯说,应该也从未和毕节提起过。
这幺说起来八年前黄家村集体跨界去了表世界,估计也和斐遇挣脱囚凤之咒脱不开关系。
他有种预感,这里面的水,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得多。
「所以现在小遇你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严景温和道。
斐遇摇摇头。
涅重生的弊端极大,它所丢失的记忆只恢复了些许不说,最主要的是,那些记忆于现在的它而言更像是一种看话本小说的感觉,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割裂感。
她最强烈的回忆,还是这八年。
所以她最挂念的,还是自家那个傻子少爷———
想到这,她的眼泪地向下落起来:
「少爷他怎幺死的?」
「被人抹了喉咙。」
严景开口道。
「不可能!
7
斐遇一愣,而后落着泪大喊:
「少爷有药膏,怎幺会被抹了脖子死呢?」
那药膏,能生死人,肉白骨,她亲自体会过,现在严景告诉她是被人抹了脖子,她不能接受。
「嗯,原本是有的。」
严景开口,语气中也不经意地带了些萧瑟。
在斐遇问出这句话后,他脑海中也终于想起了罗少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钟在干嘛。
罗少爷不是被抹了脖子后第一时间醒的,而是生命垂危之际,身体的本能才让他从昏之中醒了过来,而后,他用最后的力气摸向了腰间那个常备的罐子。
但刚摸到,他就把那个罐子从车上撇了下去。
因为那个罐子早已经空了。
严景回忆起罗笙一路走来的一幕幕,被人废了的老爷子,没了羽毛的斐遇,断了腿的力修,害了肺病的泥瓦修——还有很多很多,数不胜数。
罗少爷看着药膏一点点减少,每当快用完时,就往里面添些水,弄稀一些,但最后,
终究是没了。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把那个空罐子撇了下去。
因为不想让自家丫鬟找到自己之后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