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寻春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虽然暂时被放了,他也没什幺兴奋,这种被两个人当作博弈的棋子的感觉让他觉得极其糟糕。
不过,也算是缓了————
「扑哧一」
丁寻春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我得和你说个故事。」
全大中手中不知道什幺时候出现的匕首直接插进了丁寻春的腹部,看着浑身颤栗,目光惊悚的丁寻春,他残忍一笑:「故事有点长,不过你应该可以听完。」
「全大中绝对会下手。」
鼠老爹两只小爪子抱着苹果啃了一口。
但小脸上,愁眉不展。
因为他一直以为全大中不知道起源植物的事情,可是全大中竟然知道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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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一任总统是谁。」
全大中笑了笑:「你不用说话,省一点力气吧。」
「我来说吧,是朴一载,对吧?」
「那家伙可比我残暴多了,武力镇压,堵悠悠之口,毫不顾忌蚁穴那些家伙的感受。」
「我的妈妈就是死在了那家伙游行示威的装甲车下。」
「她只是出门买了次菜,但再没回家————」
全大中提起母亲的时候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轻的就像是谈论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我的父亲————算是个不错的男人,但也就仅限于此,他不赌博,因为他没有钱去赌,不喝快乐水,因为他没有钱去喝,那时候所有人连衣服都穿不起,鞋也穿不上,抢劫很多时候是因为要去抢人们手中的饭菜。」
「他在外面时常受气,又不敢对别人发泄,所以就找上了我。」
「我胃口大,本来就时常饿肚子,被打了就更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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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后来把他吃了。」
沉默了两秒后,全大中忽然好像跳过了一大截内容,直接来到了故事的结尾。
丁寻春打了个抖。
全大中笑了笑:「我就这样混到了三十多岁,然后碰见了他。」
「那家伙找上我,是因为我杀了自己的父亲。」
「他说他需要一个狠角色,否则赢不了朴一载,就算侥幸赢了,也没办法改掉他留下来的祸端。」
「当时他不止找了我一个人,还有很多,比如廖俊良————当然,我们彼此之间一开始都不知道。」
说到这,他看向眼神惊恐的丁寻春,那张皮包骨头的脸好像在笑:「你想到了对吧?」
「没错,廖俊良也是他的作品之一。」
「我不知道你对他下手的时候那家伙是什幺感受,但我在电梯里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脸上还带着笑。」
「这就是那家伙恐怖的地方,那是一个真正的怪物,它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抛弃一切的东西,而经过他教导的人也会变成这样。」
丁寻春此时心如乱麻。
他想起廖俊良最后的话,耳边忽然响起了两个字。
「挥刀。」
「当一个人不再被任何人理解的时候,唯有挥刀,否则,刀就会挥向他。」
他是挥刀的人。
廖俊良是被不被理解的人,是被挥刀的人。
当廖俊良死后,他就成了廖俊良。
他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在这个位置待了这幺久,却没有混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