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荀秉回想起陈珩初被侯温带至宵明大泽时,若无自己庇佑,他当时只怕要被那位盛怒中的王师兄当场一掌打杀,死得默默无闻。
可如今,当年的那个南域小修已是玉宸堂堂真传弟子,道君祖师的首徒。
在今番的丹元大会上更以一己之力,压得群雄俯首,叫外界诸真纷纷侧目,彻底九州扬名!
至于那位王师兄和当年一并对陈珩出手的几个。
他们早在陈珩丹成一品之后,便纷纷被外放,去了僻远地陆或界空当中安身,与流放无异,再无什幺声势可言。
细一想,这也是着实是大钧流运,世途靡常。
纵有占验卜筮之能,亦难穷其变幻……
「纵未丹元夺魁,但有此等煊赫战绩,加之先前种种,亦足以令派中大多同门偏向他这一处了!」
荀秉猛闪过一个念头:
「只是不知,在昱气天那处,嵇法闿与玄酆道子穆长治、龙象敖岳的那场交锋,又究竟谁胜谁负?」
而此时。
在一番交谈过后。
见荀秉话语诚恳,的确是对将来那场玉宸道子不敢下定论,他这个前道子的心腹亦不知什幺内情。
未能探听到答案,卢玠虽难免有些失望,但也并不纠缠。
在又闲聊了几句后,卢玠便拱一拱手,同荀秉含笑告辞。
「六境运法,好一个剑道逸才……不过此人既有这般天资,听闻又与金鼓洞的乔师叔相善。
当年乔师叔怎不将他引入中乙来学道,偏偏是让他入了玉宸下院?」
眼下在回了坐席后,卢玠也不用迎上来的女侍伺候,只从后者手里将酒壶取过,自酌自饮起来。
虽他视线是落到殿中的冯霄与韩夷上,但脑中却不由回想起丹元大会开场前的一事。
那时见陈珩与阴无忌对了一掌,觉察到陈珩身上剑意锋锐,大梵寺那几个近来才出关、久不问世事的老僧还起了爱才之心,将陈珩视为中乙的剑修,开口向卢玠询问他的师承。
似这般错认,饶以卢玠的性情,当时也是自觉面上有些挂不住。
而中乙作为九州四海第一剑派,在过往丹元大会上,门下弟子无论神通究竟如何,但往往是剑道第一,这一处任谁来都难以撼动。
可偏偏今番是有一个同样六境运法的陈珩横空出世。
他不仅斗败了沈性粹,更能够与周伏伽一较高下。
此事……
「可惜了,若陈珩是我中乙弟子,今番的丹元大会,当是我辈剑修大放光彩了!」
卢玠摇一摇头,心下感慨:
「岷丘祖师已从法圣天归来,他必也在关注这场丹元大会。
以这位祖师的性情,眼下怕也难免要埋怨乔师叔几句,生起惜才之心罢?」
而七日光阴匆匆而过。
在此期间,皇老社稷图中,也是又有一条铜鱼现世,惹出了一场争斗。
这一日,本是在殿中冥思观想中的卢玠心感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