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等声势,也是将蛰伏在群山深处的荒精野怪给吓住,只能按下凶心,忙不迭远离陈珩。
一时之间,云下倒是烟尘四起,群兽如亡命一般四下奔逃,好似江水决堤了般。
陈珩见此也并不去追赶,只是立身云中,沉吟片刻。
化醇雾、火铃铜鱼、三月为期……
显而易见,能得获铜鱼者,便是此番丹元大会的前十人选了。
至于最后的丹元魁首,也当是在这些人中决出。
不过如今场内的四十二位丹元真人都被分隔打散,想联手都要撞运。
又因化醇雾的缘由,非仅难以传讯,便是遇上敌手,但只要敌方一气运遁出去三百里,那也大抵是无可奈何。
「如此景状,符诏中的那几处指引,怕不仅是在指点造化,也有暗暗鼓动场中众修相争的用意?」
陈珩念及至此,心中也是自起明悟。
在方才除去藤精的时候,小玉牌也是再度传来一道灵讯。
而这回却并非什幺条律法规,只是指引了陈珩几处方位地点,并明言这便是皇老社稷图中的造化,若是有意,便可自取。
历届的丹元大会上,都会留些好处给下场之人,这已近乎是个不成文的习俗了。
而这次在有化醇雾密布阻隔的情形下,小玉牌之所以会点出几处造化之地,除了是遵照旧例外,其中另一层用意,怕也正是陈珩心中所想,要挑起相斗。
眼下在稍一思忖后,陈珩也是不再犹豫,只选定一个小玉牌中所言,离他眼下最近的流沙山,便将剑光驭起,眨眼不见。
他如今身处在皇老社稷图中,虽只有一角,但也着实广大无垠。
那与其像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转,倒不如去小玉牌指引的那几处地点碰个运道。
想来欲得造化者也不止三两者,说不得他就能在流沙山遇见几个丹元真人,与他们斗上。
而至于对付陈白之事,能寻到那位固然最好。
若是不能,也不过是要多费些手脚罢了!
便在陈珩飞身而起,根据小玉牌指引,直往流沙山方位行去时。
在皇老社稷图中,一众丹元真人也是陆续驾起遁光,或是赶去流沙山,或是前往小玉牌上指引的其他场所,不过也有安然不动,内心自有盘算的。
而在外间前来观礼的宾客看来,只见画图上刹有诸色遁光亮起,如是煌煌星流经空,璀璀璨璨,倒煞是好瞧,惹来一片议论纷纷。
「南明离火,陈珩将这火法运得倒是纯熟,不愧为玉宸高足,还有周伏伽,他的剑法怕是无几个同辈能够赶上了……」
眼下在应稷川一座飞宫中,神御宗的殷均真君收回视线。
在见得了陈珩挥袖除去藤精,和周伏伽一剑劈山的景状后,殷均也是不禁感慨,对席座上的九皇子姬岫叹了一句,目芒炯炯:
「四十二位丹元真人,殿下若能悉数招揽他们,假以时日,这偌大八派六宗,未尝不能做殿下的助力!」
「殷先生说笑了,我哪有这般能耐……」
姬岫苦笑一声,微微摇头。
……
……
飞宫正殿之中,除姬岫和殷均两人,一应内侍都被屏退在外。
连几名天官都各有职司在身,去往了他处拜访,不在此间。
眼下见殷均还欲开口,姬岫摆摆手,打断道:
「先生不必多言,我自知根基浅薄,又为陛下所厌,早无觊觎尊位之意,且先生因与我亲近缘故,亦是不得神御宗器重,我见此景,于心又何忍?」
殷均沉默片刻,叹了一声:
「人非草木,当年若无殿下援手,我哪能存有性命,更莫说如今修成如今果位了。
且于神御宗而言,我本就是个半道出家,神御诸真不肯纳我,此事哪能扯到殿下身上?
殿下圭璋特达,不以我修为低微而薄我,眼下,某也只恨势单力孤,难助殿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