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不是在您这里嘛,出去我哪敢乱说。”
毛齐五冷笑一声:“干咱们这个工作的,要恪守谨言慎行之铁律,无论人前人后,都要秉持本能的敏锐警觉,时刻谨记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的道理。”
“知道了。”毛钟新闷声应了一句,觉得他叔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只要戴老板旗帜不倒,谁敢真的为难他们江山人。
毛齐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
“你刚才想说什么?”
毛钟新迟疑了一下,囁嚅著回答:“张,姓张的和副官说起了举报信的事,还借著由头罚我抄写內勤工作准则,我要上交上去,您说他会不会发现举报信是我写的?”
“你怕了?”
“叔,他说戴老板有命令,发现嫌疑人,可就地逮捕,侄儿怎么不怕?”毛钟新几乎是哀求著,“叔,这件事您可一定要帮我!”
毛齐五看到他这幅样子就厌恶:
“你怕什么?”
“我抄写的东西交上去,万一他比对发现.”
“他是笔跡鑑定专家吗?”毛齐五冷声打断他。
毛钟新摇了摇头。
“他不是,我也不是。如果他想凭藉一份鬼画桃符的举报信將人找出来,没有笔跡鑑定专家绑架,就是痴心妄想!局里最权威的笔跡鑑定专家是冯文饶,听说过他吗?”
“您说那个糟老头子?他不是李士珍的人嘛,能信得过吗?”毛钟新对这个半路投靠过来的人有些不屑。
李士珍被誉为“民国警察之父”,黄埔二期毕业后,长期执掌中央警校,培养了大批警界人才,在警界极具影响力。
冯文饶就是他培养出来的,深耕刑事侦查和司法鑑定领域,著有《刑事警察科学知识全书》一书,详细论述了用显微镜观察鑑別临摹笔跡的方法,明確提出真偽笔跡经显微镜观察可快速区分。
,从此效力於军统,目前是技术科副科长。
“刚说了要谨言慎行,你倒好,转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毛齐五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戳著他的眼珠子训斥,“这种话,姓冯的听见也就罢了,要是传到老板耳朵里,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毛钟新一个哆嗦,赶紧分辨道:
“叔,我错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但愿如此!哼,既然他有可能找冯文饶做笔跡鑑定,那这个人值得重视了。”
“叔,您的意思是?
“搞定他!”毛齐五语气不容置疑。
“搞定他?怎么搞定?”
毛钟新情不自禁重复了一句,內心一阵激动,只要局里最权威的笔跡鑑定专家能帮自己,那张义到头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举报信的事最终必然不了了之。
但转念一想,冯文饶是戴老板的人,他会乖乖听话吗?思忖著,他目光一闪,伸手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试探著问:
“叔的意思是?”
“蠢货,说话动点脑子!”毛齐五冷哼一声,探头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压低声音说,“只要找个理由將他拖住,让他不能来局里上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