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钟新却没笑:“都是聪明人,咱们就不绕那些弯弯绕绕了。只要你答应替我们做事,这笔钱你可以马上拿走,如果不够,随时开口。另外,你在老家的父母我们也可以接到山城来,请最好的医生帮他们看病,你弟弟妹妹工作的问题,我们也可以帮忙解决,如何?”
“听起来充满诱惑力,但是——”朱华冷冷盯了他一会,又说:
“我能知道为什么选择我吗?”
毛钟新一愣,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有道是母狗不摇尾,公狗不上身,你要不是交往了个女朋友,囊中羞涩,我们也不会找你,呵呵。”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应该说朱兄眼光不错,女朋友长得很标致嘛。”
“多谢告知。”朱华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头像翻开了锅,军统特务无孔无入,而自己就像露出缝隙的蛋,被人盯上了。
他又羞又恼,更多的惭愧。
“如何?”毛钟新见他脸颊抽动,以为正在纠结,做思想挣扎,感同身受地说道,“我知道这种事很难,放心,我会给你充足的考虑时间。金条呢,就存在你堂哥这里,你随时可以支取。”说完这话,他不断加注,“对了,你女朋友还没有工作吧?只要你说一声.”
“不必了!”朱华忽地一下站起来,冷冷地说,“毛秘书,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朱某虽只是个司机,但从加入组织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要以身许国,为国家,为信仰,不惜生命。你以为几根金条就能收买我?让我出卖同志、背叛信仰,实话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做梦!”
毛钟新顿觉不妙,不甘心地反驳道:“不再考虑下?大话谁不会说,但人终究要活在现实中。”
朱华冷笑:“我是有信仰的,当然,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
“站住!”毛钟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放厥词:
“少给老子扯信仰,当金条站出来说话时,真理都要沉默,何况你那点信仰。”说着,他将五根小黄鱼往前面一推,“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这五根金条!你告诉我,哪一根是高尚的,哪一根是龌龊的?”
朱华没再说话,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办公室中,毛齐五阴沉着脸:“看都没看金条一眼?不应该啊,你不是说他很缺钱吗?”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莫非是嫌少?不应该啊!据侄儿所知,他们办事处都是粗茶淡饭为主,吃的是杂粮、萝卜青菜,油水都没有,更别说吃肉。据说,只有在接待重要客人的时候,才能吃点肉和白面打打牙祭。叔,要不我们再换个对象?”毛钟新眉头紧锁,他说这话与其说是回答毛齐五的疑问,不如说是在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和退路。
“少找借口!”毛齐五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策反目标,因为你的急功近利,功亏一篑,温水煮青蛙的道理都不懂?现在打草惊蛇,让红党起了防范之心,一时半会从哪里去找目标?行了,别杵在这里,马上将金条还回来。”
“.是,金条在朱银松那里呢,我取了就交给婶子。”毛钟新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另外五根金条,已被他挥霍了一根。这会听毛齐五提起金条,只好撒了谎。
毛齐五心绪不宁,并没有看出来,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毛钟新如蒙大赦,连忙告退。不料刚转头,又被毛齐五喊住,顿时忐忑不安,只听毛齐五:
“对了,给张副主任的办公室提前准备一下.另外,你就别在甲室待了。”
“啊,叔,啥意思?”
“去给张义做秘书,懂?行了,就这么定了,出去!”
毛钟新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明白毛齐五是派他去监视张义,可张义有那么好对付吗?他心里打着退堂鼓,想反驳,但看着毛齐五阴沉沉的脸,终究没敢开口,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毛钟新走后,毛齐五一屁股坐下,表情阴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