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新华时报》是由山城警察局刑警队长谈某人自己创刊发行的,他的老婆、小舅子、情人等特务担任社长、副社长、编辑主任。该报纸是军统为了和红党的《新华日报》竞争而创办的,内容多为污蔑红党的内容,被人私下戏称为“造谣公司”。
该报发行后,因无人订阅,入不敷出,只好通过强迫商人、市民订阅的方式,试图扩大影响力,但人人厌烦,收效甚微。
“第二封是江山县刚发来的,李觉已被戴春风逮捕,卫队被其缴械关押。另警备司令部从李觉小舅子顾明远郊外的仓库缴获黄金两千两。据悉,军统站、稽查处协同警察局,正在大肆搜查剩余黄金下落。及已确认军统另外人手已对李觉家和顾明远家展开搜查。”
上一封关于李觉的电报,只说了要逮捕李觉,但到底有没有抓到,双方有没有报复激烈冲突,一切未知。如今确认消息传来,李觉大小也算个人物,却转眼成了戴春风的阶下囚。
顾长官听完禀报,心中暗凛。
“戴春风这个奸诈小人,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几个手下听罢窃窃私语。一人气不过,咬牙切齿骂道。
顾长官没有他那么激动,但他开口说话的语气中却充满了鄙夷:
“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这种人阴险狠辣,最会煽风点火。”
万两黄金,人赃俱获,这回李觉不死也要脱层皮。加之,委座对非嫡系部队一直采取削弱、控制、分化、吞并,甚至是借刀杀人的手段,这回李觉“自投罗网”,撞在枪口上,怕是难逃一死。
兔死狐悲,他不想再聊下去,挥手对副官下令:
“马上以战区司令部的名义给二十五集团军发电,命令集团军副司令暂代司令职务,弹压骚乱,稳定军心。你告诉他,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我直接送他上军事法庭!另外,让我们的情报人员都行动起来,重点查明军统的报纸刊登了什么,李觉交待了哪些,一有消息,即刻汇报!”
“是!”副官立刻领命而去。
顾长官再次踱步到窗口,望着窗外,长久地凝视不语。
戴春风接下来究竟是何打算?
“如果我是戴雨农”顾长官将自己代入,设身处地,揣测戴春风的意图,“他究竟想干什么?其一,舆论造势;其二,在老头子面前巧舌如簧进献谗言,也就是攻讦我和三战区;或许,他还会发动自己的盟友形成合力,不给自己任何喘息和反扑的机会”
顾长官揣摩了会儿,又转回刚才的思路:“那我该如何应对呢?防守还是进攻?可现下手里并没有戴春风的把柄。”
思来想去,还是先按照之前所想,“先避其锋芒,将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等他出招后,再见招拆招,伺机反击。”
“自纠自查.”顾长官摸着下颌,看起来仍在凝视远方,实际上目光已经放空,心不在焉,满门心思都沉浸在了与戴春风接下来交锋的推演之上,热风吹拂在他脸上,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浑然不觉,“总不至于让我向姓戴的低头服软吧?那也太没骨气、丢脸面了。”
几名心腹手下见他神情如此凝重,甚至有些忧心忡忡,顿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办公室中,气氛愈发凝重。
过了很久,顾长官才回过神来。
“好吧,戴春风,算你狠,算你手段高明!”他心里咒骂着,但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板着脸,严厉说道:
“姓戴的磨刀霍霍,诸位如果再不警醒,再不将自己的屁股擦干净,迟早要被他抓到把柄,到时候轻则丢官罢职,重则人头落地,到时候可没有地方后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