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审讯,猴子始终缄默不言。如此这般,连番询问,猴子依旧没有开口,即便用尽各种酷刑,依然如此。
钱小三同样如此,刚开始即便用刑,他还本能地周旋著,可当督查室的人將他的姘头和孩子带进审讯室时,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可即便如此,钱小三招供出的东西和毛齐五希冀的大相庭径,因为钱小三压根就不知道张义究竟是不是红党,且没有任何证据和倾向表明张义是,虽然张义有时候的某些举动和行为令人费解,但这不能成为直接证据。
对此,毛齐五除了愕然就是无奈。
“毛齐五,毛善余,饭桶一个,废物点心!”戴春风越想越气,叉著腰破口大骂,当初说得言之凿凿、掷地有声,不管是怀疑还是推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只要认真查下去,马上就能事实充分,证据確凿。
结果呢,锅灶不旺煮米饭--夹生了。
他一边往窗口走,一边幽幽地说:
“我该怎么说?我说,云义啊,你千万別生气,毛主任趁你不在,抓了你的人.
,”
龚处长听出他的话是一贯的反讽风格,心下会意,与贾副官略一注目,说道:
“戴先生,我认为这是好事,毕竟证明了张处长的清白。其实,我们应该欣慰,应该高兴,更应该感激他不是一—-毕竟大伙都是在一起摸爬滚打的党国同志,手足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到翻脸摊牌的那一天,该多尷尬啊!至於善后事宜,篓子是他毛齐五捅出来的,您佯装不知就是。”
这个结果听上去既令人欣慰,又令人失望。欣慰张义不是,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还是不能挖出潜伏在局本部的內鬼,又怎么能让人不失望呢。
这时窗外一片寂静,临午的阳光透过窗欞,白光耀得人目眩神晕。
忽然,几只乌鸦落在窗外的一棵杉木树上,发出几声刺耳的聒噪声,戴春风心里更觉得烦躁。
“话是这么说,有些事心照不宣,可总得有个合理解释,至少能自圆其说吧!”戴春风又转回椅子上坐下,心事重重地说,“再这样下去,我的老脸都不管用了。“
龚处长和贾副官都是久经风雨玲瓏剔透之人,哪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是处理不好,万一张处长因此怀恨在心,有了离心离德、失控倾向,留给戴老板的不光是不舒服,而是非常严重的危机感。
当然,为绝后患,戴老板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哪怕是莫须有的,將张义打发到那个偏远的外站或犄角旮旯待著去,可问题是张义刚立下大功,不升反降,何以羈縻人心?如此而论,戴春风的忧虑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原先戴春风自己不说,龚处长和贾副官也不便置喙。现在见戴老板有垂询下问的意思,刚才一直憋在心底的话也就有了一吐为快的机会。龚处长轻咳一声,首先说道:
“毛齐五也是,捅出这么大的娄子,还真有点棘手。戴先生,要想儘快平息事態,必须得好好安抚张处长才是。”
戴春风垂下眼瞼思量了一会儿,抬头问:“怎么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