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觉接到电令后,焦头烂额,进退失据。
当时,金陵汪伪政府中的一些汉奸闻听此讯,手足舞蹈,强烈挑动日本人炸毁常某人家祖坟,特别是常某人母亲之墓。但汪伪zj省长傅某人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却想尽办法对常母之墓和常家祖坟进行了保护,日军出于政治考量,考虑到轰炸常家祖坟,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适得其反,坚定常某人的抗日决心,因此否决了汉奸的建议,不但没有破获,甚至还派专人前去打扫,拍照后给常某人送去。
常某人收到照片,在日记中写道“闻先母墓尚安全,稍慰”,虽强调“此仇必报”,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一份电报催促前线不惜一切代价收复失地,李觉顿时松了口气。
不想此事才过去不久,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他虽然恼恨不已,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自己的秘书:
“有这回事?”
秘书赶紧接话:“好像有,不过我听说明远公子抓的是一个小偷啊,一个小偷什么时候变成军统的外勤了?”
李觉耸耸肩:“童站长,是这样吗?”
童站长冷哼一声:“他是张处长和戴老板特招进军统的”
李觉显然很不想听见戴春风的名字,他不客气地朝童站长一挥手: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鸡鸣狗盗之徒,你们军统还真是什么人都要。哼,走吧,看看去!”
童站长、李觉一行人走进警备司令部大楼时,正在吵闹看热闹的警卫赶紧分开,各自站好。
李觉狠狠瞪了他们几眼,见一间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打手,认出是自己小舅子的手下,冷哼一声:
“顾明远人呢?”
一个打手说:“司令,顾先生在里面休息,让我们在这儿替他看门。”他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用手在背后的门上敲了几下。
李觉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心里咯噔一下,不管这个叫陆鼠儿的是小偷还是军统外勤,警备司令部抓了他,即便用刑,那也是公事,只要拿到口供,谁也挑不出刺来。
但自己小舅子无官无职,将人抓到这里,私自用刑,分明是公器私用、授人以柄,他暗骂“蠢货”,低声喝道:
“让他把门打开。”
打手赶紧敲门,大声喊道:“顾先生,司令来了,军统的人也来了!您开一下门吧。”
过了片刻,门开了。
顾明远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件坎肩,已经湿透了,看起来像是刚结束几公里越野拉练,唯一的区别是坎肩上有血迹。
顾明远一脸无辜:“姐夫,你怎么来了?”
李觉鼻孔里哼了一声,推开他快步走进去,童站长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简陋的办公室里,陆鼠儿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鼻青眼肿,满脸是血。他倔强地扶起墙站好,擦掉鼻血,又整理了下污浊不堪的警服,默默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