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尴尬地放下了衣服。
几分钟后,沈若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件青色薄布长衫、白色内衬,放在了床边,看着张义穿好,她问:
“怎么样,合身吗?”
“挺好的。”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内衬,还是外褂?”沈若竹挑挑一弯细眉。
“都挺好。”
沈若竹停了会儿,问:“你在山城,平时和女人都是这么说话?”
和女人?还是和女间谍?张义也觉得自己太过敷衍,他看着沈若竹:
“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挺无趣的?”
“不。是特别无趣。”
张义虽然没笑,但明显比之前放松了一些:“乏味?只要不是庸俗、低级趣味就好。有句话说,一个不懂生活的人,是不懂浪漫的。但一个特工是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生活的。一年到头,没有一天不像是坐在热锅里,吃不好,睡不好,也不知道哪天出门还能活着回来,如履薄冰.”
他意识自己说多了,马上收住话茬,话锋一转,“你累了就多休息,我这人就这样,特别无趣。”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若竹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到窗前,迎着暖阳和微风,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义来到饭厅的时候,戴春风和龚处长、贾副官已经在用饭了。童站长也在边上,看到张义,老远就打趣道:
“豁,张处长这身打扮不错,文质彬彬,是小沈警察帮着拾掇的吧?眼光真不错!”
说完这话,他还冲着张义挤了下眼,眉梢轻轻一挑,那抹了然的笑意里,满是“都懂的”默契。
见他一眼促狭,张义面不改色,笑道:“不过是来的时候没带换洗衣服,临时找了一件罢了,童站长何必打趣。”
“哦,反正你们两个站一起,一看就很登对的。”
“乱点鸳鸯谱,匈奴未灭,何以家还?”张义简言意骇。
“该结婚还得结婚,看小沈的样貌和谈吐也不是小户人家出身,你们郎才女貌正合适!”
见他话题越扯越远,张义忙摆手:
“老童,你可别害我,当着局座的面说这种话,当心家法伺候!”
戴春风看起来心情很好,示意张义坐下:“云义,你来的正好,我刚收到上海区发来的电报,有周大海从中斡旋,日寇已同意秘密交换。这边的事总算告一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