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信长想了想说:“说心里话,属下觉得不划算。”
渡边一郎看着他:“说说。”
“一个暴露的特工什么都不是,凉子既然失手被擒,就应该自刎谢罪,而不是成为帝国的负担。如果芝原平君还活着,此事还可与军统虚与委蛇,既然他已经死了,我们决不能心软,用鞋头去交换.最起码也要先榨干他身上的价值才行。”
渡边一郎叹气说:“你说的有道理,可问题是这个鞋头是个死硬分子,即便用他老婆孩子的性命相威胁,他依然缄默不语。”
黑田信长冷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属下以为,攻心为上。”
渡边一郎饶有兴趣:“你是说?”
“攻心为上。属下认为,是人总有感情,总有弱点。既然他的老婆孩子不能逼他就范,我们不妨告诉他,因为凉子被捕,我们向军统提出秘密交换,但被军统,被戴春风决然拒绝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被自己的组织抛弃了,如此一来,只要再威逼利诱,一定可以摧毁他的精神,粉碎他的信仰。”
“这倒是个好办法。”
渡边一郎面露赞赏,重新拾起桌上的电报晃了晃,话锋一转说:
“可即便他真的招供,将他背后的抗日分子一网打尽,也不过是些蟹兵虾将,于战局影响不大,我们最终的目标还是戴春风以及那些手握重兵的高级将官。”
黑田信长心里咯噔一下,他听出渡边一郎的意思,心里暗忖道:“你专门把我留下来,不会是想让我再次组织对戴春风的暗杀吧?芝原平三郎狡诈如狐,尚且不是此人的对手,我去岂不是送死?”
不满归不满,但回答极有分寸:“机关长想再次策划对他的暗杀行动?”
“当然!”渡边一郎的眸子里,透着坚定的光,说着他起身拿起来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过来一下。”
黑田信长不知他召见的是什么人,一边暗忖,一边默默等待着。
很快,会议室外面的走廊里回荡起军靴踩踏地面的哒哒声,由远及近,接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竖起的衣领遮住了半边面容的男人走进了会议室。
他目不斜视,直接走到渡边一郎面前,笔直地向他敬了个军礼:“机关长。”
“坐。”渡边一郎点了点头。
待男人坐下,渡边一郎坐直身体,说:“宣布任务之前,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或许由我来说最合适。”
他把目光凝聚在男人脸上,顿了会儿,才说:“你哥哥在赴江山县执行任务的过程中-——”
男子注视着渡边一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期待希冀。
渡边一郎接着说:“芝原平君玉碎了。”
说这话的时候,渡边一郎的语气比较特殊,立刻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四郎,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