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委屈和张处长说,等我忙完,我们好好聊聊。”
赵龙文张了张嘴,还能怎样?
等戴老板一走,就迫不及待地问:“张处长,张老弟,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义充满同情地叹了口气:“戴老板也很无奈啊,虽然梅间谍案事态平息了,可姚主任毕竟死了。赵局长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姚主任的儿子正准备向你复仇呢,说什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幸好被老板拦住了。
唉,你虽是无心之过,可人毕竟死了,对外我们可以糊弄,对内呢?”
一听这话,赵龙文马上抢着说:“那么,我能做点什么呢?”
张义似乎想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一个处理方案:“现在,只能请赵局长先吃点辛苦,委屈一下了。”
“我需要怎么做?你说吧。”赵龙文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等待宰杀的小鸡,伸头缩头反正都难免一刀,不如干脆拿出从容姿态。
“引咎辞职,对外就说身体原因,等风声过去,再东山再起。”
“不行,这绝对不行!”
听到这里,赵龙文彻底傻了。权利是最好的春药,除非从未拥有,一旦拥有,自觉减少与放弃,难上加难。一旦失去权利,就算躲过姚金宝的报复,昔日政敌也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就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赵局长,戴老板向来一言九鼎,他都说了,等事情过去,会想办法让你回来,坐原来的位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赵龙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想有所说明。
不等他说完,张义就摆摆手说:“好了,赵局长,你身体还没有康复,先好好休息下,晚上老板请你吃饭。”
从会议室出来,张义遇到了童站长,他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
“老弟,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把我给搞糊涂了呢?”
张义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听说童站长以前是历史老师?”
童站长一愣:“是啊,可这个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说着,他隐晦地朝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忧心忡忡。
张义当然清楚他的心理活动,笑了笑,问:
“童站长是历史老师,想必对鸿门宴的故事很熟悉吧?”
童站长更困惑了,皱起眉头:“张处长,都什么时候了,有话直说不行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张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鸿门宴上: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
童站长闻言,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心领神会。张义这是在劝说自己别因为优柔寡断而成为项羽第二,丧失了消灭对手、消除隐患的良机。
将赵龙文拉下马,他一方面是借机取悦戴老板,一方面是为自己赢得晋升的资本,同时无形中帮自己消灭了一个竞争对手。官场斗争,你死我活、刀光剑影,现在已经和赵龙文彻底撕破了脸皮,相互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倘若赵龙文从此一蹶不振倒也罢了,若是对方东山再起,那便后患无穷。
这么一想,童站长瞬间生出一身冷汗:“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