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歪歪斜斜的桌椅零散摆着,油腻的桌旁坐着几个搬运工,一边等吃的,一边和老板老吴拉着家常。
“是。”随着菜肴一盘盘端上来,便衣们一个个大快朵颐,大声笑闹着。
“先等着。”老板下车,撂下一句话,闲庭信步地走到别墅门前,将门打开,才对几个搬运工招了招手。
所以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先以跟踪监视为主,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屋内的一切摆设都是讲究的,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角落,放的也是挂棱形雕玻璃的六角柜,里面整整齐齐放满了洋酒。
楼梯噔噔噔的响,穿着油腻围裙的王老汉端着两个盘子笑眯眯地推开包厢门进来。
私宅?金窝藏娇?还是美元字画?
这便是“轰炸东京”的豪华版了,说是轰炸东京,其实就是三鲜锅巴,因浇汁时会发出爆响,叫平地一声雷,别称轰炸东京。
他若有所思,然后翻过信纸,只见背面还有几行字,“汉中培训班潜入名单”
张义一挑眉,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锅巴放进嘴里,说实话味道很一般,大家不过图个新奇罢了,他咀嚼了几下,回味着,装作很享受的样子,赞道:
老大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道亮光刷地照了过来,接着是汽车的轰鸣声,然后一辆卡车猛地停在边上。
黄包车、公共汽车、出租车,一辆辆从他眼前经过,他都欲拦又止。
富丽堂皇的大厅映入眼帘,几人瞬间呆立原地,嘴巴大张,仿佛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老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喉结上下滚动,半响才喃喃自语:“俺的乖乖,这.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吧?”
“行了,人家老板出手就是哈德门,难道还能少了工钱?”
王老汉满脸堆笑,把盘子轻轻搁在桌上,随即把另一个盘子里的浇头利索地扣下,金黄的锅巴上淋着虾仁木耳炒制的浇头,吱吱作响。
酒饱饭足,张义嘱托几句,就驾车回家了。
说完,猛踩油门,卡车冒着滚滚黑烟,消失在黑暗中。
他由日本的国情-——妓女多和中国的国情-——鸦片流行出发,灵机一动,同样想到了一个开展业务的好办法--在妓院搞谍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记得给监听监视组的兄弟带点吃的。”
卡车东转西拐,最终停在渝中路 。
一人放哨警戒,一个伙计爬上卡车检查了一会,同样倒吸一口凉气,喉结上下滚动,半响才稳住情绪,低声对黄老板说了几句。
几人听得有些发蒙,老大最先反应过来,看着一个个蘸着唾沫喜滋滋一遍一遍数钱的兄弟伙,越看越心慌,一个激灵叫道:“完了!”
他将间谍安插进妓院,依靠出卖色相刺探情报的同时,还经营着一项副业--贩卖鸦片,既为特高课解决了经费问题,也让那些有利用价值的目标染上烟瘾,便于控制。
“爪子了嘛,数钱数抽筋了?”
“暂时未侦听到电波信号,如果他只是通过收音机收电报,我们根本无法掌握,处座,要不要给他上窃听器?”
清香阁?张义记得督查室的苏启明以及警察局侦缉队的队长蒲岗都曾去过这个地方,莫非这里是日谍的一处巢穴?妓院三教九流汇聚,各种消息四通八达,十分便于收集情报,一点也不稀奇。
老大六神无主,挣钱自然是好事,可如果那些都是赃物,他们这是不是帮忙转移赃物?妈的,不会是被人坑了吧,被人坑了还替人数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