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小岛抬手就给他一耳光,将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他身上,喝道:
“吴桑,我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连你们汪主席都是我们大日本皇帝陛下的忠诚猎犬,大日本帝国的命令就是最高使命。”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吴四宝气得浑身颤抖,咬牙裂齿,愤愤一挥手:“撤。”
,连忙撂下谢孟凡和谢管家走了。“藤田君费心了。”张义一边道谢,一边和藤田迎了上来。
劫后余生的谢氏二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虚弱着喘着粗气。
“吴桑,客气了,分内之事,希望这次合作,能促成中日谈判,恢复正常邦交,到那时候我们的工作就轻松了。”
“是啊,真希望那天早日到来。”张义虚伪地敷衍着,心下却冷笑一声。
他打量着谢氏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使个眼色,淡淡道:
“二位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了,请上车吧,到了酒店我再为二位接风洗尘压惊。”
“唉唉.”收到张义的眼神,谢管家缓过劲来,连忙将谢孟凡搀扶起来。
“少爷,接我们的人来了,终于安全了。”
谢孟凡脸色铁青,他死死瞪着张义:
“你叫什么名字,张.”
话没有说完,张义突然一步窜出,“啪”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谢孟凡被他打得歪了半个身子,等再直起身时,他的嘴角已渗出了血。
“你知道我.”
没等他说完,张义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更足,打得谢孟凡一个趔趄,直接栽倒在地上。
“住手!”谢管家立刻大喊一声,赶紧上前阻止。
张义目光阴沉,蹲下来俯视着他:“你来上海是办事的,不是耍二世祖脾气的,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明白吗?”
说着,他又意味深长地望向谢管家。
“明白,明白一切都由.都由先生做主。”
“那就好,上车吧。”张义转身,对猴子和钱小三使个眼色,让两人将人看住,最好别再说话。
身后,一道如芒刺背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张义知道,那是谢孟凡仇恨的眼神,如果此刻此人手里有一把枪,估计也许就冲他开枪了。
一想到上面的人为了制衡,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和利益,肆意妄为,全然不顾他们这些在前线人员的安全,派来这么个棒槌,张义的心底不由涌出一层阴霾。
“吴桑,你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藤田这时走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张义不知道刚才谢孟凡说的话有没有引起藤田的警惕和怀疑。
此人虽然不是特工,但作为松机关的机关长,也算阅人无数,或许会和自己一样,会习惯性地观察周围人交流时的一些小动作进行细心观察,从而分析旁人此刻的情绪,判断是否在说谎,是否在掩饰自己。
张义与人说话时,头脑始终会在处理这些信息,分析判断面前人此时此刻的心理特征,从而做出最合适的行为,不晓得藤田是否也会如此呢。
他见藤田望着自己,放松情绪,故意叹了口气,解释道:
“只是发泄一些不痛快罢了。”
“不痛快?这话怎么说?”藤天笑着看着他。
“我把藤田君当朋友,就说几句推心置腹的话。”
张义指着谢氏二人上车的背影,“他们是财政部孔部长的亲信,孔部长是谁,藤田君应该知道吧?”
藤田点头:“常阁下的连襟。”
张义说:“不错,孔部长能派亲信来,可见山城政府对这件事的重视,这是好事,但对吴某来说就未必了。”
“此话怎讲?”
“藤田君可听说过飞鸟尽良弓藏的典故?”
“后一句是不是兔子死,狗肉烤着吃?”藤田得意地笑了,“我对中国文化非常喜欢,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事情成功之后,把曾经出过力的人一脚踹开?”
张义笑着点了点头,神色故作落寞。
“原来如此!”藤田恍然大悟,他同情地看着张义:“吴桑你准备怎么做?”
“我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张义耸耸肩。
藤田一直看着张义,暗忖着不说话。
张义看出他的心思,笑道:“藤田君不会想策反我吧?”
藤田淡淡一笑:“既然你的政府不能给你权利、地位、荣誉,为什么还要效忠它呢?”
“我就是个小人物,别无选择。”
“你情愿为这样的政府做牺牲?”
“我不希望别人骂我是叛徒是汉奸。”
“话不能说这么难听,只要吴桑愿意和我合作,做我在山城的耳目、喉舌,金钱大大的。你只要过了自己这一关,就能脱胎换骨,真正成为一名大日本帝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