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平的眉头微皱:
“所以呢?”
“你……一力承担吧。”
气氛在这一瞬间突然的凝固,张安平的神色突然变的无比的冷冽,一双眼睛中充斥着骇人的杀机,冷冷的直视着郑耀全。
说出了这句话以后,郑耀全反而没有了压力,他轻声道:
“党国不会亏待你的家人,处长甚至还会留下一笔丰厚的财富来确保你家人的衣食无忧。”
“只要你一力承担。”
张安平身上的杀气突兀的散去,整个人突然无力的瘫软下来,但紧接着就“痴痴”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无力。
郑耀全同情的看着张安平,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有惋惜和冷意。
张安平最大的错误,是自己跟四大家族一起上了天平,偏偏他还在天平的另一头。
贪污,从来都不是张安平最大的问题!
他最后不愿意面对这个状态下的张安平,缓慢的起身后,带着略萧瑟的背影离开,在即将从门口出去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看了眼张安平,心说:
我们是对手没错,但我敬重你的为人——以后你的妻儿有事,我郑耀全绝不会袖手旁观!
郑耀全离开后,张安平身上的无力感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消失了。
一抹古怪的玩味之色在嘴角浮现。
郑耀全啊郑耀全,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上了牌桌,轻易的亮出底牌,会输的一干二净的你懂不?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了家的方向。
现在,家里正在被翻箱倒柜吧?
冷笑不由浮现,他张安平经受过难以想象的财富,可他从未往家里带过一分一厘,除非掀开全球贸易的老底,否则,财富,跟他张安平有一毛钱的关系?
【处长啊处长,接下来,就得是你……掉头发的时候喽!】
……
处长此时的心很正。
对张家的抄家能不能抄出巨额财富这一点,他没有丝毫的怀疑——在这个世道上,有人能在经手了油光铮亮的肥肉后,手上干干净净吗?
没有人!
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所以,他的心很正,根本就不担心抄家的进度。
相反,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用什么样的宣传方式,用张安平之死来狠狠的震慑党国内部贪污的风气。
“可惜,不能对他们下手!”
处长心里还是充斥着不甘心,相比于他那些“亲戚”,张安平只不过是一个小鱼小虾,可惜自己没办法将手中的屠刀斩向他们!
实在是太让人不甘心了。
此时秘书突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处长,佐克将军要见您。”
“佐克?他不是在监督抄家之事么?总不会是来求情的吧?”
处长边琢磨佐克的来意,边示意秘书请其进来,待佐克被秘书引入的时候,处长已经走到了门口。
处长用这个态度表明了对佐克的尊重,但说话的时候却在夹枪带棒:
“佐克将军,莫不是你不忍心看好友被抄家?”
佐克早已是中国通,又岂能听不出处长话语中提前的“堵话”呢?他摊手道:
“不不不,处长先生(称呼古怪,就不要追究了哈),我非常尊重贵方的做事方式,不会轻易就此发表意见的。”
“哈哈,我就知道佐克将军是个有分寸的人——请坐。”
“坐就不用了,我还要去一趟报社——我是顺路过来为处长先生送东西的。”
“送东西?是从张家搜出的东西?”
“宾果!”佐克打了个响指,副官便将东西奉上,佐克随即转交给处长:
“处长先生,这份是暂时的查抄材料登记簿,这份是一个家庭主妇的收支账簿——哈哈,我想处长先生看了一定会非常非常满意。”
“好了,东西送达,我就先去报社了!”
说罢佐克就走,处长象征性的挽留了一句,又将佐克送到了楼梯口后才返回,此时他脸上充满了凝重。
直觉告诉他,佐克送来的东西,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示意秘书离开后,处长先翻起了登记簿,随着观看,他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