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宣传告捷的当天,各地的同志就组织了撤离工作。”柴莹展颜笑道:“撤离工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容易,有好几支撤离的队伍遇到了国民党的巡查队,负责掩护的游击队的同志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们直接装作没看见。”
这就是这一次宣传工作的意义——让为国民政府效力的士兵、官员看清楚这个烂透的政权,让他们放弃对这个腐朽政权的幻想!
很成功!
张安平也笑了起来,他既是为撤离工作的顺利而高兴,也是为接下来必然要发生的剧烈的化学反应而高兴。
百姓在生死线上挣扎,食不果腹,金融秩序在崩溃,民生在崩溃,而国民政府的最顶层,却轻易的将以亿为单位的美元,揣进自己的怀里。
这样的对比,会让所有人都失去最后的幻想!
柴莹问:“接下来我们的工作?”
“接下来进入静默期吧,不过我这边得加把火。”
柴莹迟疑:“加把火?”
直觉告诉她,张安平口中的加把火,大概率是往烧的正旺的大火之中,倒汽油——单位是“列”,列车的列。
果不其然,张安平悠悠的说:
“毛仁凤这一次输的太惨了,我不拉他一把的话,他肯定要完蛋了——其次,现在人们见识到的是国民政府的贪和烂,我觉得还差一些。”
“差什么?”
张安平目光中闪烁着古怪且极其明亮的光芒:“软弱。”
软弱?
柴莹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柴莹同志,你去见陆汉卿同志,让他转告老郑……”
郑耀先是在舆委会成立后回来的,还当了个副主任,毛仁凤住院以后,郑耀先也住院了,张安平不好跟其见面,便只能通过陆汉卿、郑耀先的夫人程真儿这条线,向郑耀先传递信息。
听完了张安平的安排后,柴莹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毫无疑问,她又又又一次体会到了丈夫之前的那种心惊胆战。
张安平,是真的什么都敢干啊!
她心惊肉跳的看着张安平:
“安平,你这么做……稳妥吗?”
张安平故意说:“放心吧,大不了我‘叛逃’投共呗!”
柴莹气极:“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家里什么情况我能不知道吗?上次佣人吴妈家里出了事,求我妈预支几年的薪水救急,我妈翻箱倒柜没凑够,还是墨怡当了我当初送她的镯子才凑够了——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柴莹倒吸冷气,不敢相信张安平家里竟然沦落至此,但她肯定不会怀疑张安平所说的,便打算为张安平批一笔经费,还没张口,张安平就摆摆手:
“钱我有,但没走过家里的帐,都在全球贸易那边,除非全球贸易出事,否则查不到我身上。”
全球贸易的规模扩大了多少倍没法算,张安平拿到手的分红同样是一笔天文数字,但这笔钱要么化作了物资输送解放区,要么投入到了再生产之中,张安平自身没有沾过一厘——而到了他这个位置,不想贪的情况下,还真的是没人敢“围猎”他。
当然,国民政府时期的商人,也不需要绞尽脑汁的去围猎。
柴莹权衡,心中的本能倾向于同意,可又担心张安平玩脱。
见她这般纠结,张安平笑着说:“你放心吧,别忘了日本的那位太上皇的弟弟,可是我的合伙人之一,我有信心最后能收场的!”
“最差最差,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可以投共嘛,正所谓投共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张安平最后的打趣让柴莹“破防”。
投共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你、你反正注意些啊,别真的玩脱了!”
张安平笑了笑,不会的!
……
住院的郑耀先,美滋滋的吃着程真儿送来的病号饭,心里想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