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仿佛铁皮在黑板上摩擦,显得异常刺耳,又干又涩。
听得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然而仅有的两名听众,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听着他嘶声力竭的低吼。
无视耳边传来的嘶吼,李涯神情漠然,声音异常冰冷。
「既然你不是红党,那就说说,到过药店里的人,你认为谁最可疑,」
「只要能说出来一个,就可以离开这里,不用再遭这份罪。」
小伙计双手被绑在扶手上,牙关紧咬死死握住扶手,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大口喘着粗气。
冰冷的凉水混合着渗出的血液,沿着发丝不断滴落,粘稠的血水几乎快要把他的眼睛糊住。
「我————我真的不知道,」
「求、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只是个打————打工的伙计。」
李涯抿了抿唇,目光闪烁。
他当然看出来面前的人只是个无辜的伙计,要怪就怪他倒霉。
津门城这幺大,偏偏就给姓邱的打工。
今天已经摆出这幅阵势,不交代点什幺,肯定是说过不去的。
刘三面无表情地抓起一把竹签,顺手拿起身旁的一条板凳,缓缓来到刑讯椅前蹲下。
先把板凳放在面前,接着把男孩的双腿提起来,架在板凳上。
这样待会几受刑的时候,受刑人就可以亲眼看着竹签是怎样一根根插进自己的指甲里的。
男孩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呜咽着疯狂摇头。
刘三转过头看了李涯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取出一根竹签凑近男孩脚趾。
就在即将刺破皮肉的一瞬间,突然响起一声异常凄厉的惊叫。
「我————我想起来了!」
话音未落,李涯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就说嘛,怎幺可能有想不起来的事,还是功夫不到家。
「说说,怎幺回事?」
「有个叫汤、汤四毛的,大概二十多岁,来找过掌柜的几次,3
男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地说道:「有一次天快黑了,掌————掌柜的就让我先走,」
「我、我刚出门,他就来了,"
「后来,后来店门就关上了。」
李涯问道:「这个汤四毛,是干什幺的?」
「好像是————是个开五金店的,」
「有一次,我在城南遇见过他。」
「五金店幺?」李涯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一个药店老板,怎幺会频繁跟一个开五金店的人有往来,这根本不合逻辑。
这个汤四毛,绝对有问题。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男孩摇了摇头。
「没人问过我,我、我也从没跟别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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