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基础非常薄弱堪称是负数,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不过万事开头难,有些事情只有做了才能有收获。
而剿灭黑风寨的土匪和待会儿的公审,就是先遣队做的第一件事。
打谷场的会场上。
堆起了两座黄澄澄的粮山,小米粒滚圆饱满,玉米面泛着暖黄的光,都是昨天从黑风寨寨土匪窝里搜出来的。
十几个战士背着枪站在粮堆旁,裤腿上还沾着昨晚剿匪的泥点和硝烟味,可手里的粮袋却攥得紧紧的,没人敢随意挪动。
打谷场的土埂边,挤着十来个村民,老的拄着拐杖,小的被妇人按在怀里,一个个都缩着脖子。
眼神像受惊的鹿,瞟一眼粮堆就赶紧低下头,交头接耳的声音比蚊子还轻。
“他爹,你说这伙人真能给咱分粮?”
穿补丁衫的妇人拽了拽男人的袖子。
“以前‘二皮鬼’也说给粮,结果把咱最后半袋糠都抢走了。”
男人皱着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伙土匪?你看他们背的枪,跟黑风的人没两样!”
人群最前面的张老汉咳嗽了两声,浑浊的眼睛盯着粮堆旁那个军帽的年轻人。
那是先遣队政工干部石砚。
石砚刚想往前走两步,张老汉突然把手里的拐棍往地上一顿:
“站住!你们到底是哪路的?要是想要粮,俺们真没有了,都被黑风寨抢光了!”
石砚立刻停下脚步,把手里的粮袋放在地上,慢慢举起双手示意没带武器:
“大爷,俺们是八路军,昨天夜里刚把野狼寨的黑风给灭了,这粮都是土匪从你们各家抢来的,现在还给大伙。”
他说着朝身后喊了声:
“小柱子,把那袋小米打开!”
被称为小柱子的战士赶紧解开粮袋绳,金黄的小米哗哗倒在竹簸箕里,香气飘得老远。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盯着簸箕,肚子饿得“咕咕”叫,刚想往前跑,就被娘一把拽回怀里捂住嘴:
“别去!”
石砚看着这一幕,心里发酸。
他拿起一个粗瓷碗,舀了半碗小米递过去:
“小姑娘,过来吃点?这是你家被抢的粮。”
可那妇人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好几步,脸都白了:
“俺们不要!你们快走吧!”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往后缩,有人甚至转身想往家里跑。
战士们都攥紧了枪,却被石砚用眼神制止了。
他蹲下身,把瓷碗放在地上,轻轻推到土埂边:
“老乡们,俺知道你们怕,被土匪、被坏军队坑怕了。
但俺们八路军不一样,你们看,昨天剿匪的时候,王二柱他爹被关在山洞里,是俺们把他救出来的;
李大叔家的牛,也在寨子里找回来了,等会儿就送过去。”
这时旁边战士们搀扶出了几个人,正是早上从黑风寨解决的人质之一。
解救人质后,经过政工干部的心理疏导,这些人质已经初步信任了先遣队。
当干部们提出送他们回家时,他们激动无比。
打谷场的老百姓们看见被产妇出来的王二柱父亲,立即有认识的人认了出来。
“真是二柱他爹,他爹一个月前就被土匪绑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大,你快回村子通知二柱,他爹活着回来了。”
一名村民大声的说道。
这时,王二柱的父亲开始说话了,阐述自己今天的遭遇,以及被八路军救下后的待遇。
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支部队,对待他就像自己儿子对待自己一样。
不仅悉心照顾他,给他的病用了药,还从黑风寨上背着他下山背了十几公里。
回到先遣队的营地后,战士们还给他吃了一顿饱饭,那是他过年都吃不上的东西,把他给吃撑了。
说着,王二柱的父亲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隔。
王二柱父亲的语言是发自内心的,身为亲身经历者,先遣队的战士好不好他能不知道吗?
有了王二柱父亲这个熟人的现身说法,在场的老百姓们心里初步有了一丝信任。
别看村民们没文化,但一个人到底有没有说谎,特别是这个人还是熟人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