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丰富缴获
凌晨五点五十,北疆的天刚蒙着一层薄亮。
侦查一连的战士们踩着晨露,早已在北上后崖壁下集结完毕。
崖壁上的岩石还凝着夜间的寒霜,粗糙的表面刮得手掌生疼,可没人发出半句声响。
只有登山镐嵌入岩石时偶尔传来的“笃”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北山这地方,是出了名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整座山像被老天爷竖着劈过,正面只有一条宽不足两米的羊肠小路,路两侧要么是直上直下的峭壁。
要么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别说是军队冲锋,就算是单人行走都得贴着崖壁挪。
黑风寨的土匪仗着这地形,嚣张了快十年。
先前伪军来清剿,三次都被他们堵在小路上打了回去,尸体顺着沟壑往下滚,最后连伪军长官都不敢再提“剿匪”二字。
后来鬼子关东军来了一次,架着迫击炮轰了半天,可土匪早就在后山备好了绳梯。
打不过就顺着绳梯滑到山后的密林中,等鬼子撤了又钻回来。
更让鬼子“懒得管”的是,黑风寨规模不算大,两百来号人,抢物资也只敢盯着周边村子和伪军的运输队,从不敢碰关东军的主力补给线。
就算偶尔抢了鬼子商人的货,关东军也觉得“犯不着派大部队”。
在他们眼里,这群土匪不过是“山野里的蚂蚱”,掀不起大浪。
就这么着,黑风寨靠着“易守难攻”和“够不成威胁”,在日伪军的眼皮子底下活了一年又一年。
可今天,这“蚂蚱”的好日子到头了。
侦查一连就摸透了黑风寨的底细:
正面小路虽险,却是土匪的“死穴”。
他们把大部分岗哨和火力都堆在那儿。
而后山崖壁虽陡,却是土匪的“盲区”。
他们总觉得没人敢从这近乎垂直的崖壁爬上来,连个流动岗都没设。
更关键的是,昨天黑风寨刚刚损失惨重,折了三十多个人。
现在寨子里肯定乱着,警惕性看着高,实则是“外强中干”。
“要是从正面硬冲,就算能拿下寨子,咱们最少得折半个排,还得担心土匪拿人质当挡箭牌。”
出发前,连长蹲在地上用泥土画着地图,跟各排排长交底。
“后山爬崖,就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绝想不到,咱们敢走这‘绝路’。”
此刻,第一名战士已经爬到了崖顶。
他是侦察连里出了名的“攀岩能手”,当年在太行山剿匪时,曾徒手爬上过三十多米的悬崖。
他趴在崖边的草丛里,眯着眼扫了一圈。
寨墙后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野鸟扑棱着翅膀飞过,连个放哨的土匪影子都没有。
他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绳索,把一端牢牢系在旁边的老松树上,另一端顺着崖壁放了下去,还特意在绳索上打了几个便于攀爬的绳结。
下面的战士们早已蓄势待发。侦查一连的战士个个带着登山手套,腰里别着手榴弹,背上背着枪。
特战小队的战士则带着冲锋枪,他们的任务是先抓“舌头”,摸清人质的关押地点。
没人说话,只有手脚交替抓握绳索的摩擦声,一个个身影顺着绳索往上爬,像一群敏捷的山猫,悄无声息地落在崖顶。
而在北山正面,神枪手排的战士们早就选好了隐蔽位置。
他们趴在小路两侧的灌木丛里,步枪上的瞄准镜对准了山寨的前方下山的路。
那是土匪下山的唯一通道。
每个神枪手身边都放着备用弹匣,手指搭在扳机上,眼睛盯着瞄准镜,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一排,左迂回,绕到寨墙西侧,等信号再动手;
二排,从右翼佯攻,吸引土匪的注意力,别真冲上去;
三排从中间突破,直插寨子里的大院子;
特战小队跟我来,先找个‘舌头’问问情况。”
崖顶的空地上,连长压低声音,用手语比画着命令。
战士们立刻点头,各自朝着预定方向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