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三思点点头说:「瑞小子,站岗排班了?」
「报告连长,排班了。宋班长排的班,一明一暗,每个班两个人,轮流站半个小时,站两轮也就到天亮了。」
「好,注意警戒。」
「是!」
表情恹恹的陆北和吕三思走进小庙,庙内鼾声四起,火光照印下桌上含笑的未来佛显得莫名诡异。
两人坐在庙门前,将半掩掉落的门板护住。
「老吕。」
「咋啦?」
陆北说:「咱们炮兵队原有四十四人,现在只剩下二十三人。之前老张在的时候,咱们跟着夏军长打刘侉子屯,同样也是伤亡过半,他很不好受。
但是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
吕三思说:「等回到根据地,上级肯定会给咱们增派新兵,到时候你要紧抓训练,争取早日形成战斗力。」
「好~~~」
长声一叹,陆北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
吕三思倚靠在门扉旁,五年前他随东北军入关,四年前热河战役失败,三十万东北军被十万日伪军半月内打的溃不成军,那年他随一部分东北军入关继续抗日。
陆北不知道他是怎幺跑到汤原来的,但吕三思是他遇见的第一位怀揣善意的同志,也是他把自己带到第六军。
他从不悲伤、冷漠、慌乱,像一只勤勤恳恳的老黄牛,重复着战斗、整编、战斗、整编、再继续战斗,似乎永远也不疲倦。
这些年,他见惯了死人,见惯了同袍战死,见惯了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