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敏的语气很冷漠,似乎是见惯死人,做多了这种尽力而为的治疗。陆北感受到她那双粗糙的手在自己背后游走,她的手并不像一名二十来岁小姑娘的手,倒像是肉铺操刀卖肉的屠夫手。
厚重而有力,这是一双劳动者的手。
陆北和她交情不深,貌似吕三思和她关系很好,两人已经相识数年之久。
依旧是用盐水清洗伤口,盐水落在血肉中带来带来的刺痛让陆北表情扭曲,对方用浸透盐水的布条将伤口里外抹了遍,陆北能感受到她的手指头钻入进伤口。
「小伤,没事的。」伍敏冷漠地说。
「你跟老吕一个说辞。」
伍敏撒上四舅弄来的不知名药粉,颇有兴致的问:「吕大头说啥了?」
「小伤,没事的。」陆北重复说了遍。
用绷带捂住伤口,伍敏让陆北爬起身,将双臂高高擡起,好让她缠绕绷带。
「溜溜~~~」
「什幺?」
「溜溜。」
陆北不太懂东北话,疑惑的擡手伸出一个六。
伍敏如同豹子似的瞪大双眼:「瘪犊子玩意儿,跟你娘我划拳呢,下地走一走。」
「嘿!你直说,我又不是东北人。」
炕上躺着的那名伪军伤员忍不住扑哧一声,扯动伤口后又开始嗷起来,伍敏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安静,小心老娘把你肠子拽出来!」
霎时,对方彻底安静下来。
在她的搀扶下,陆北缓缓下炕,脑子里一团乱麻,不应该让伤员躺下休息,下地溜弯儿是什幺道理。转念一想,或许这是对方确定轻伤和重伤,走一走检查是否伤了内脏。
「小伤,死不了。」
这次伍敏以绝对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