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继续,陆北在痛苦和昏厥中反复,他已经失去对于时间的认知,直到傍晚之时,他被拖出审讯室丢进一个臭气熏天的牢房。
『吱呀』一声,牢门被紧紧关上,耳边传来铁链上锁的声音。
陆北无力趴在潮湿恶臭的地面,闭上眼感受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以及这份难得的安宁。
直至夜幕降临,陆北一直趴在地上没动弹,他此刻多希望有一把利器,陆北绝不会对生命有任何留念。
忽然,对面牢房传来声音。
「他是不是死了?」
那是一道稚嫩的童声,话音未落,孩童的嘴便被人捂住,似乎住在陆北对面的狱友交流意向不大。
听见声音,陆北本不想搭理,但是他很不解监牢里为什幺会有孩子的声音,费力在地面上爬行,手指摸索到有水的存在。陆北俯下头吸吮着污水,尽可能缓解身体上的失水,也顾不上会带来什幺疾病。
喝了两口水,陆北擡手拍打铁牢。
「多谢关心,没死。」
「或许会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之后可能会打扰各位,大家都是邻居,还请多多包涵。」
「听声音还是孩子,怎幺进来的?」
幽静黑暗的牢房对面并没有回答,陆北本以为自己的新狱友会和吕三思一样友善,至少自己抗联分子的名头应该在这里很受欢迎。
沉默,长久的沉默。
见对方不搭理,陆北也不再多问,寒冷潮湿、疼痛和恶臭让他精神有些崩溃,眼角忍不住滑落泪水。
早就应该流泪,只不过吕三思的存在让泪水延后些时日,陆北有些想念吕三思,不知道对方现在如何,是否也在遭受酷刑。
在无尽疼痛和瑟瑟发抖中,陆北渐渐陷入昏睡,不知什幺时候,外面一阵枪炮声,整个监牢里的人都苏醒过来,大声叫喊谈论着。
「抗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