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宋和平竖起一根手指,“我们会立刻暴露我们自己!我们身后是几千毫无重武器防护、惊慌失措的平民和一支疲惫的接应队伍!为了救几十个或许能活下来的寇尔德战士,我们要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去正面冲击一支五百人以上、装备精良、正处于胜利亢奋和宗教狂热中的 ?用几千妇孺和兄弟的命,去换几十个寇尔德人的命?这笔账,你作为领袖,该怎么算?”
“第二。”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目光如炬,“就算我们奇迹般地赢了,击溃了 。寇尔德人会因此对我们感恩戴德,从此听从你萨米尔的号令,甚至将来把他们占走的油田和土地还回来吗?”
宋和平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仿佛在看着一个幼稚的孩子:“绝不会!他们只会感谢他们的美国主子!一旦危机解除,在美国人的指令下,他们随时可能调转枪口对准你们!别忘了,在伊利哥,你们和他们寇尔德人之间的矛盾、教派分歧和土地争端从未消失,只是暂时被 ‘解放力量’壮大!你们和他们,迟早会有利益上的冲突!”
萨米尔沉默了,宋和平的话像冰冷的潮水,一浪接一浪地冲击着他的认知。
纳辛在一旁也凝重地点头,显然完全认同宋和平的分析。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宋和平的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冲击力。
“你看,现在 ——寇尔德武装,不仅仅是 !他们现在消耗得越多,损失得越惨重,尤其是失去重要的指挥层或精锐小队,将来他们在这里的影响力就越弱,能控制的地盘就越少,和我们争夺西北地区话语权的筹码就越低!”
他指着那片废墟:“这片土地未来应该由谁主导?是由听命于美国、首鼠两端的寇尔德人,还是由像你萨米尔这样根植于此、真正为了家园而战的本土力量,由‘解放力量’来填补真空,来决定秩序?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我们隔岸观火。让 ?”
“不必要的同情心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是奢侈品,只会让你和你的追随者死得更快,让你的事业早早夭折。”
宋和平最后总结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生存和发展,有时候需要做出艰难甚至看似冷血的选择。”
宋和平说完,不再看萨米尔,重新举起望远镜,冷静地监视着 。
他们似乎在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焚烧车辆残骸和尸体,喧嚣声渐渐平息,并没有向这个方向移动的迹象。
萨米尔彻底沉默了。
他低着头,胸膛剧烈起伏着,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