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运送伤员的医疗车队在狭窄街道遭遇伏击,头尾车辆被RPG击毁,整条路被堵死,车上的伤员被后续赶来的武装分子屠杀。
一个寇尔德旅的指挥部在转移途中被截击,旅长和参谋人员全部战死,该旅彻底失去指挥。空中,紧急起飞的F-16和阿帕奇面临着地狱般的困境。
下方到处是混战的人群,根本无法清晰分辨敌我。
一架阿帕奇试图用机炮扫射追击的皮卡队,却误伤了附近正在撤退的寇尔德车队,造成数十人伤亡。 “停止对地攻击!停止对地攻击!”空中管制官在频道嘶吼,“无法确认目标!”
但即使不攻击,直升机本身也成了靶子。
一枚从废墟中射出的“针”式防空导弹击中了一架阿帕奇的尾梁,直升机冒着黑烟,勉强飞回后方迫降,彻底报废。
撤退变成了溃退,溃退变成了屠杀。
科特在指挥中心,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他成了这场灾难的见证者,也是这场灾难的制造者。
“长官,我们必须转移了。”警卫队长冲进来,“敌人的先头部队距离这不到三公。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科特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
“走?”他重复,“走去哪?”
“去撤离点,长官。直升机已经在屋顶待命。”
科特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周围。
参谋人员正在紧急销毁文件,砸碎硬盘,焚烧地图。
每个人都面色惨白,眼神充满了恐惧。
这就是结局。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他赌上一切的“黎明重锤”行动最终换来的是仓皇逃窜,是留下一地尸体和残骸。他笑了,那笑声嘶哑而绝望。
“走吧。”他对警卫队长说,“你们走吧。我……我再待一会儿。”
“长官”
“这是命令!”科特突然咆哮,眼睛血红,“滚!都给我滚!”
警卫队长咬了咬牙,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其他人也陆续撤出,最后只剩下科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指挥中心。
屏幕上的红色还在蔓延,像血管流淌的毒血,正在吞噬整个战区。
科特走到控制台前,打开了一个加密频道。
那是直通五角大楼的紧急通讯线路。
“这是“哨所'指挥中心,科特上校报告。 ”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黎明重锤'行动……失败。重复,“黎明重锤'行动失败。联军正在全面撤退,伤亡……伤亡惨重。 ”
他顿了顿,继续说:“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完毕。 ”
然后,他关闭了通讯,拔出手枪。
枪口抵在下颚,金属的冰凉透过皮肤传来。
他想起很多事。
想起西点军校的毕业典礼,想起第一次带兵,想起制定“平衡木”行动方案时的雄心壮志,想起宋和平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该死! ”
他默默说。
然后,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空旷的指挥中心回荡,然后被外面越来越近的枪炮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