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进攻受挫,海军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鼓掌叫好。
而海军缺少石油,陆军早已经掌握了帝国內部百分之八十的石油,却寧愿倒进太平洋,也不愿意支援海军
斋藤见他沉默,轻笑著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丝绒袋,推到陈阳面前。
打开袋口,里面是一枚镶嵌著宝石的金色浪人戒指.
“陈桑,这是横须贺海军情报站最高等级密使的信物!”
“三日后,吴港的第二遣支舰队巡逻艇会在长江口外的三號浮標海域待命。”
斋藤的语速快而清晰,“只要你把铃木君送上我们的船,这枚戒指…就是阁下成为海军部功臣的凭证。”
他凝视陈阳眼底翻涌的惊涛,语带双关:“陆军要你死守『武士道』的虚名,海军却愿意给真正的聪明人…一条生路。”
“陈桑,你该明白,在华夏这盘大棋上,陆军的气数,未必长久…”
说完这句话,斋藤起身戴帽:“我的话已带到。陈桑,望你…好自为之。”
拉开办公室大门,斋藤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
陈阳僵坐在办公椅上,指尖死死攥著那枚海军戒指,宝石的稜角几乎嵌入掌心。
左手边是陆军的短刀,右手是海军的生路宝石戒子。
门外守候著情报机构的屠刀,暗处蛰伏著影佐的秘探,那个一直陪在身侧的秘书。
陈阳现在感觉一个头不止两个大,而是无数个大。
天皇陛下要救人,情报机构互相推諉不敢出面。
陆军部要把人留在华夏,最好是用体面的方式解决问题。
海军部却要用铃木做棋子,让他回到本土,在御前说出一些他们想听到的话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陈阳却像个无助的小孩,每个人都在逼他做选择。
而悲催的是,无论怎么选,他都要得罪一方势力。
此时此刻,陈阳仿佛像是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
看似前途无量,但却找不到出路。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啊。”
陈阳苦恼的直揪头髮,“特么的,真当老子是万能的。”
“一个个都上来踩个两脚,惹火了我,老子把铃木往司令部门口一放。”
“你们谁抢到算谁的,”
“也省得我在这里伤脑子.”
“我去年买了个登山包的,超耐磨”
站在门外的李寧玉看著办公室里陈阳抓耳挠心的窘迫模样,默默的关上办公室大门.
沪市,黄埔滩路,华富基金办事处。
艾莎端坐在宽大的橡木办公桌后,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將她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威严。
她身著剪裁精良的香檳色套装,一枚低调却蕴含歷史的蓝宝石胸针別在领口,无声地昭示著她的荷兰皇室血脉。
艾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紧接著,指尖轻点著桌面上一份《远东盘尼西林专利及渠道独家授权意向书》,对面坐著的是大阪商会特別董事藤原惠香。
今天的藤原惠香完全是一副职业打扮,一身深铁灰色的小西装,里面是白色真丝衬衫,下方是包臀裙以及黑色裤袜.
她的头髮似乎打理过,一丝不苟,唇色是深沉的梅子红,显得异常冷硬,也显得非常专业
这一次出现在华富基金总裁办公室,她没有携带任何文件袋,只是在膝上平放著一份折迭的报纸
报纸头版醒目的標题赫然是“日军加强沪上警戒,保障『特殊利益』安全”,下方配有模糊但极具威慑力的军机掠过低空的黑白照片。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
艾莎沉默许久,再次优雅地端起骨瓷杯,轻啜一口特选的肯亚咖啡豆冲泡的饮品,视线平静地落在藤原惠香紧绷的脸上:
“藤原小姐,我再说一遍,华富不接待无实质利益的空谈者。”
“你的意向书,我看过了。”
“基於陈阳先生对於阁下的初步评估和反馈,华富基金对你们提出的合作计划持保留意见。”
“我想,现在还不是一个合適的时机。”
藤原惠香深吸一口气,“公主殿下,『陈先生的保留意见』只是商人的谨慎。我今天带来的,不是『合作』的请求,而是不容拒绝的现实。”
说著,她將那份报纸缓缓展开,推到艾莎面前,手指精准地点在头版下方一则不起眼的短讯上
“近日有数批涉及战时敏感物资运输的欧洲商船在吴淞口外遭遇『非正常技术性延误』,沪当局正积极与相关方交涉协调”
“殿下,荷兰王室的荣光在远东地区更需要明亮的灯塔来辉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