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晴气庆胤的確是有些恋母情结.
“陈主任,这是什么意思?”晴气庆胤將目光看向托盘上的物件,目光闪过一丝诧异。
“这是特意为晴气君准备的礼物,梅机关副机关长的任命书,您在华富基金开设的户头。”
“还有一栋位於日侨区的园洋房.”
“这”晴气庆胤一下子有些慌乱。
眾所周知,监察部是个清水衙门,就连部长九条英司都是靠祖上福荫才能立足。
晴气庆胤虽然顶著监察部跟参谋本部第三课参事官的头衔,收入却是少的可怜。
这一下子送给他一栋园洋房.
“晴气君,我刚才说过,富贵之门已经打开,你做了一个很正確的选择,走了进来。”
“所以,接下去,只要我好,你就一定会好..”
“森泽夫人,好好照顾晴气阁下,我先告辞了”
“嗨,”女子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走出包厢,陈阳缓缓鬆了口气。
晴气庆胤表面上是以参事官的名义前来沪市调研情报工作,真正的使命却是受监察部九条部长的命令,调查陆军部物资消耗情况。
近一年多来,派遣军的消耗大大超出本土预算,本土方面已然不堪重负。
晴气庆胤就是监察部派出来探路的棋子。
还好,这傢伙算是识相,要不然,他返程的邮轮隨时可能失事..
“老板”林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陈阳身边:“森泽夫人都快四十了,您让她去陪晴气阁下?合適嘛?”
陈阳撇了撇嘴,快四十了又如何,有人喜欢青涩的,自然就有人喜欢成熟的。
岂不闻有个姓张的说过一句话:“哇,人妻仲正.”
***
沪市,百乐门舞厅
早春三月的沪上,依旧拖著湿漉漉的残冬尾巴。
夜幕下的霞飞路,路灯昏黄的光晕在冰冷的雨丝中层层晕开。
百乐门歌舞厅的门脸,囂张地放射出近乎靡丽的光芒。
那流转闪耀的巨大霓虹灯牌——“paramount”,血红的英文字母明灭交替,如同某种庞大而不祥的吸血生物不规则的搏动,將门前一小片被雨水浸透的柏油马路照得光怪陆离。
黑色奥斯汀轿车溅起浑浊的水,稳稳停在霓虹最刺眼的光斑下。
副驾上精悍的保鏢已利落跳下,机警地拉开车门。
皮鞋踩在地面积水上的声音异常清晰。
钻出车的是中执委委员黄香谷,紧隨其后钻出另一辆车的,正是同为中执委的陈明楚。
他比黄香谷更谨慎。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飞快地扫过四周灯影交错的复杂角落,舞厅门口停靠的各色车辆、霓虹照不到的暗巷口、甚至对面公寓楼黑洞洞的窗口。
两名面色冷硬的隨从如同铁铸般寸步不离护在他身侧左右。
百乐门厚重的雕玻璃门內,爵士乐队狂躁的铜管乐与喧囂人声匯成一股滚烫的浪,直扑到寒冷的雨夜里。
不远处的暗影里,贴著福开森路一道矮墙的墙根阴影,赵立军深深吸了口烟。
“老刀牌”被拧灭的红色菸头在湿漉漉的墙皮上嗞地一响,瞬间熄灭。
烟燻火燎的气味极短暂地压倒湿寒。
“位置锁定。行动目標:黄、陈,格杀勿论。”他声音低沉,几乎要融入淅沥的夜雨声,
“记著,七点五十五分,动手信號由我发出。”
他顿了顿,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霓虹灯下那两道由保鏢簇拥、即將推门而入的身影,“诸君,国讎家恨,诛杀汉奸!勿负领袖期望!勿负国家!”
“是!”身后黑暗中,几把压抑而锋锐的气场无声应和,是刀刃出鞘前的蓄势待发。
没有更多豪言壮语,只是淡淡的一个字音,却是杀气毕露.
远处那扇流光溢彩、流淌著靡靡之音的玻璃门,如同一张贪婪吞噬一切的巨口。
百乐门玻璃门再次被推开,涌出的热浪与笑声短暂搅动了寒冷的空气,隨即又復归原位。
门內的管弦再次爆发,敲打出更疯狂的节奏,鼓点几乎要踏进人胸口。
赵立军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两道目標身影,黄香谷和陈明楚在保鏢的簇拥下重新走向他们的座车,交谈著什么,黄香谷的手在空中得意地比划著名。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