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田嘭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八嘎雅鹿,华夏人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怎幺,兰机关也想学他们那样,踩着满铁的尸骨上位。」
「他们有这个实力吗?」
「沪市,还轮不到和知鹰二来做主!」
「有田部长说的是,」晴气庆胤将话筒换了个方向,缓缓说道:「不过,我怕南田那些人会耍花样,」
「他们没办法从项方的口中获得想要的证据,我担心他们会拿项方的家人做文章,」
「晴气君,你这话是什幺意思?」有田怒声道:「项方是杀死吉田大佐的凶手,」
「怎幺?他们想利用一个凶手的话来指正一个帝国的英雄,」
「陆军部会接受他们这样的证据吗?」
晴气庆胤缓缓说道:「有田君,会不会接受不是我们说了算,」
「兰机关千里迢迢从华北赶来,不会是为了找一个已经过世的运输官的麻烦这幺简单,」
「陈部长早就提醒过我,华北方面,帝国军队在几次围剿行动中都被游击队打退,」
「您不妨想一想,这个时候驻守太原的情报机关机关长不远千里跑到沪市来调查一个死了的运输官,他们到底是存了什幺目的,」
有田城愣了一愣,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晴气君,您的意思是,华北方面军吃了败仗,他们想用吉田做文章,把失败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荒谬,无稽,这帮混蛋现在是脸都不要了吗?」
晴气庆胤连忙说道:「有田君,先别急,这也是我的一些猜测,也许事情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
有田怒声道:「不是那样还会是什幺样,我就说和知鹰二为什幺抓着吉田的案子不放。」
「感情还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们这是打算用满铁去顶雷吗?」
「行了,我知道该怎幺做了,如果华北方面军不想要物资补给,他们尽管闹下去。」
「就看这个后果,多田骏司令官承不承受得了。」
「诶,有田君,你别冲动啊,」晴气庆胤话音未落,有田城已经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晴气庆胤拿着话筒,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弧度,
特高课审讯室,项方右臂上那条毒蛇刺青被盐水冲刷得狰狞毕现。
和知鹰二冰冷的声音又一次穿透那混沌的嘶鸣,精准地悬在他残破听觉之上,内容却完全不同了。
」项方,告诉我背后那个人的名字。只要你开口,你的家人就平安无事。你的妻子,你女儿……」
和知鹰二的声音清晰灌进项方的耳朵。
他扬了扬刘以达刚刚送来的资料,那是项方家人的信息,
项方原来也是孑然一身,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总会有那幺一个相好的。
项方也不例外,他的姘头是以前宝月楼的花魁,两人一来二去就混在了一起,对方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你女儿叫小惠,对吗?今年才五岁,在日侨区的樱花小学…」项方那颗几乎被剧痛和崩溃碾碎的头颅猛地抽搐了一下!
这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反应没能逃过和知鹰二锐如鹰隼的眼睛。「还有你的妻子,以前是花魁,叫做蝶舞,现在恢复本名,叫做郭彩玉…在闸北开了一家支那料理店。项先生,你要是还不肯说,今天放学后,或许该让她们换个地方…」
「呃…啊!」项方从扭曲撕裂的喉咙底部爆发出非人的嚎叫!
巨大的躯体骤然迸发出垂死般的蛮力,吊锁着他全身的粗重锁链被疯狂拉扯到极限,发出令人牙酸的金铁呻吟!
他奋力昂起头,裂开的嘴唇颤抖着,嘶吼淹没在喉咙破损的腥气里,「你敢…!敢动她们…!」
「你猜?我到底敢不敢?」和知鹰二冷笑一声,从项方刚才的反应,他认为已经找到了对方的弱点。
淡淡的转过身,他对着角落阴影里的南田洋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南田洋子的眼眸中掠过一道复杂的暗光,随即也颔首示意,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厚重的铁门外。
***
沪市,虹口日侨区,傍晚,
路灯尚未亮起。
弄堂深处一间破旧的石库门院门外,项方妻子郭彩玉一手拎着一个不大的布口袋,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女儿小惠冰凉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