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薛国观这篇「怨气之作」,如今已是京中争相传抄的范文。
他凭此一跃成为京师新政的负责人,虽只是个顺天府尹,可谁都明白,他入阁拜相,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何其幸运也!
开了这个话头,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其余人也纷纷聚拢过来。
「我是九月一日,参与了往九边发赏的会议。」说话的是一位行人司的官员,他因为分派的边镇较近,早早便回了京。
「我是九月七日,翰林院第一次日讲。」这是一位年轻的翰林学士。
「我是九月十一日,正是为了今日这蒙古之战!」这是当时被陛下驳得满面通红的兵部郎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不知不觉间,按照时间的顺序,将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武英殿内召开的所有重要会议,都给捋了一遍。
从起复东林,到清查旧饷;从日讲议政,到分发边赏;从京师修路,到北征蒙古————
有些事情如蒙古一事已是收获了结果,而有些事情如京师修路不过开了一个头。
但无论如何,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坚定不移地在前进。
一众人说到最后,还还是钱谦益最后开口。
他环视众人,笑道:「下官与新入京的多数同僚一样,是今日,方才第一次到这武英殿来开会。」
「算起来————今日,却刚好是陛下登基的第五十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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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日。
仅仅五十日。
此言一出,那些新近入京的官员还好,他们在一路而来时,已经通过沿途的大明时报感受过一次这种风暴卷起的澎湃了。
但对于许多一开始就参与其中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却不亚于惊雷。
一种强烈到不真实的恍惚感,瞬间攫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