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保定侯梁定勋掌京营,襄城伯李守琦掌大汉将军,灵璧侯汤国祚掌红盔将军,驸马都尉侯拱辰掌宗人府。
——其余勋贵,要幺在五军都督府轮转,要幺备宿卫而已。
从贪腐之事上,更能窥见勋贵事权狭小的尴尬之处。
毕竟大明朝,有多少权,才可以贪多少钱,那是明码标价,板上钉钉的。
给事中虽然只有七品,但位卑权重,年入三五千金不等。
过往首辅冯、田尔耕这等角色,收贿也是万金万金的收。
而到了勋贵这里就惨了。
去年魏忠贤纠出来的京营包揽弓箭钱粮案就在眼前。
总督京营的泰宁侯陈良弼,分了一千六百两,还得分润五百两给恭顺侯吴汝胤。
而工部区区一个虞衡司郎中,在这事里就独得一千五百两,往下的工部主事也有三百两可分。
就算如此,总督京营,也已是在京勋贵们能谋到的最肥的差事了。
因此,大部分勋贵的精力还是在自己的田地、商铺、矿洞之中。
奏请盐引、田土、矿地才是他们孜孜以求的东西。
房山、涿州的煤炭、石矿,全是他们占坑私挖的身影。
所以,北直隶改革,动得最狠的就是这批勋贵的利益。
因为北直隶最大的地主是皇帝,其次就是勋贵,再次才轮到本地士绅。
做任何改革,都要分清楚利益所在。
北直隶改革之中,潜在的对抗力量,地主文臣还要往后放放,这帮勋贵才是受损最为严重的!
这也是他为什幺搬到西苑认真殿的原因。
无他,左右狭窄,管理简单,只需笼络数百亲卫,就能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
旁边又临着湖水,着火了救起来也简单。
开完这次会后,要再清一次宫了——
朱由检心中默念一句,脸上却已转出温和的笑容,开口道:「勋贵与国同休,这大明中兴之事,自然不能不参与。诸位然否?」
一句话,让沉寂的勋贵群体中起了一丝微澜。
自新君登基以来,他们感受到的只有漠视和无视,此刻皇帝的主动垂问,不啻于天籁。
几位勋贵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班首的英国公张惟贤站起身来,躬身答道:「陛下圣明。臣等世受国恩,食朝廷之禄,自当为新政中兴之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还请陛下发令。」
朱由检满意地点点头。
「朕有几事,需要诸位勋贵去做。」
「其一,天下勋贵,无论两京各地,关于新政,人人有份,都要各自上疏来讲。」
「以尔等之爵位、所领之职事,所见世情究竟如何?」
「想做事,就往做事的路子上走;不想做事,至少也要和朕好好说说这天下之事。」
「此事不难吧?」
张惟贤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事太简单了,但还是立刻答道:「此事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