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将军,本该在殿外值守,此刻却将凤翅盔夹在左臂之下,一身戎装,肃立在殿中。
而在他身侧,则是一名头戴儒巾,穿着青圆襕衫的儒生,却不知是举人还是监生,正满脸激动地对着御座上的皇帝说着什么。
御座之上,朱由检见到他们进来,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在一旁站着,自己则继续认真地听着那儒生说话。
那儒生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殿内多了三人,依旧慷慨激昂,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响。
“陛下!是故赌博奢靡之风,不过是表象而已!”
“勋贵沉沦的根因,正在于晋升无望,平日里又无所事事,这才以走马斗鸡、一掷千金为豪气!”
“故而,欲治赌博,当先治勋贵!欲治勋贵,则当让他们有事可做,建立功勋,从做事之中考选,能者上,不能者下!”
“凡有放荡不羁、贪腐害民者,革爵除封,亦在所不惜!”
朱由检听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道:“然而勋贵之中,如今果真还有可用之人吗?”
那儒生昂着头,一股勃勃英气扑面而来:“陛下,嫡子不可用,便用次子;次子不可用,便用远宗!若连远宗都不可用,便另起军功封侯,以新贵代旧贵!”
“煌煌大明,难道还愁没有奋勇用命之人吗?”
齐心孝三人听得心中暗暗咋舌,这番言论,不可谓不大胆,纷纷好奇此人究竟是谁,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言。
朱由检听完,沉吟了片刻,终究是失笑地摇了摇头。
“守中啊,你这性子,实在与你父亲太不相似了。”
那名叫守中的儒生闻言,神色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梗着脖子道:“他那是年纪大了,瞻前顾后!欲要澄清时弊,怎能如此畏首畏尾!”
“哈哈哈哈……”朱由检发出一阵朗笑,却不再接话,只是朝齐心孝三人招了招手。
“你们过来吧,后面你们要一起共事,可以先互相通报下姓名。”
他又点了点那儒生与大汉将军,对齐心孝三人说道:“你们也可以将今日日讲之问,说与这二位听听,朕稍后要让你们做的事情,便与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