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官们上课前要行礼,讲课时要正襟危坐,连给皇帝翻书,都专门设置了一个叫“展书官”的职位。
与其说是上课,不如说是一场政治秀。
讲官们照本宣科,把早就写好的文章一字一句地念出来,皇帝则必须正襟危坐,听得“津津有味”。
这和后世学校里那种最无聊的公开课,又有什么区别?
朱由检心中一阵无名火起。
我可是尊贵的穿越者!
我的目标可是战天斗地,陕西的旱灾和流民马上就要爆发,北边的蒙古即将臣服在后金的铁蹄之下。
我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个小时,哪有功夫陪你们玩这种形式主义的过家家?
他的心中在咆哮,但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圣君模式的微笑。
不行,得想个理由推掉。
一个完美的,让这群老狐狸挑不出毛病的理由。
说国事繁忙?他们会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圣学乃治国之本”。
说皇兄丧期?他们会说“以学问告慰先帝之灵,乃是最大的孝道”。
朱由检的脑子飞速运转,无数的念头闪过,又被一一否决。
不过是片刻之间,一个绝佳的理由浮现在他的心头。
他在心中将措辞润色了一番,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自谦的神情。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殿内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朕幼承庭训,粗知经义。如今身负社稷之重,每日批阅题本之余,必会诵读《通鉴》一二卷,旦夕不敢懈怠。”
“然,学问之道,博大精深,朕所知不过沧海一粟。自觉学问未醇,恐于经筵之上应对失据,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