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唯一破局的办法——要打到霸国降格,人族知痛。
为此……生死无计。
鼠秀郎无数次冲击月门,都被拦下。此刻终于借由对黄舍利的死亡威胁,以脊断而脏腑裂的代价,按下这一印。
皎月竟失其白。
这一印甚至要钻透中央月门,打穿现世入口!
但中央月门之上的黑影,忽然翻滚又汇聚。像是一滩污水,被一张荷叶托起。
这张「荷叶」并非中央月门本身的光,而是覆于此月的另一种力量。它停留在此,正是为了迎接变化,也确然在此刻接住了【钻天印】。
两种恐怖力量的碰撞,撕扯得中央月门朔光万变,忽明忽暗。
那「荷叶」也逐渐清晰,却是一只拢起来的手掌。
【钻天印】那本该击破中央月门的空「圆」,将这只手掌决然洞穿!可以看到血肉、筋络、指骨,一层一层地消亡。
最后掌心只剩一个空洞,五指没了四根,唯一还在的食指,也只剩大半截指骨,连皮肉都无。
但这只手握住黑影,就像撕走了一块幕布,中央月门依然皎洁。
手掌的主人……
赫然白须飞舞,白发张扬。
他的一只手永远被消磨了,但他面无表情,另一只手提着那杆凤翅镏金镋,毫无花巧地一镋砸下!
虚空之中,被遗忘的世界里,鼠秀郎的身形骤然清晰。
连人带剑,被一镋砸翻!
他再一次被普度降魔杵所遗忘,再一次与黄舍利错身,再一次杀向中央月门……这一次却被计守愚砸个正着。
从始至终荆国太师才是那座难越的关山。
这位在荆成帝时期就盖称西北的绝世强者,在神霄战场依然巍峨。他砸翻了鼠秀郎,却没有把这位钻天大祖砸飞,而是以凤翅镏金镋碾着此尊,像是把他碾在了砧板上。
计守愚压着鼠秀郎往前走,将之远远地推出了中央月门。
凤翅镏金镋之下仿佛并非虚空,而是无尽坚实的大地。凤翅镏金镋下压,像是石板碾着石板……鼠秀郎这位绝代天妖,即是其间将被碾成肉泥的血肉之躯!
鼠秀郎捉白而成的剑,都被压得嵌在了自己的妖躯。
他的身上已处处裂血,崩溃的道质如同流沙!
可他俊美的脸上,却只有一抹极淡的怅然。
像是永远的遗忘了什幺,像是永远失去。
「你听。」他说。
计守愚耳中无所得。
「你看啊!」他喊!
计守愚这才侧身回眸,他看到霜白如洗的中央月门,粲然而光。
他看到围绕着中央月门展开的厮杀,没有一刻停止。
他看到中央月门之外,荆国大军紧急铺开的阵地……有的已经被击溃,有的还在坚持,还有的正在建设!
源源不断的军队,从中央月门行出。
那位杀阵天子给予神霄战场的支持是前所未有,便如神池之水,滔滔不绝。
他看到——
在那悬照整个神霄世界的中央月门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
那是一头……「祭妖」。
鼠秀郎掌握的是遗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