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姓朱,是六户地的老户了。这六户地啊最早就是我们六家人嘛。”老汉挺自豪的。
“那我还真找对人了。”李龙笑了笑说道,“我打听个事情,这六户地,姓吕的人家多不多?”
“姓吕,你要说全乡啊,那真不算多。”朱老汉说道,“要说早些年搬来的,就那么两三家吧。要说最近两年搬来的倒是多一些。”
“那你知道不知道有个叫吕有才的?”李龙继续问道,“应该是以前搬来的吧。”
“吕有才?我想想啊,”朱老汉抽了一口烟,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土疙瘩,远远的砸了过去,边砸边骂道:
“狗日的黑头!特么的你再往地里跑,我回去就把你宰了!”
李龙扭头看的时候笑了。朱老汉砸的是一个黑头的山羊,角比较长,趁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偷偷跑到地边上,打算进地里偷吃几口叶子。
那一土疙瘩正好砸在黑头羊的头上,那黑头显然是个惯犯,转身就跑,两三下跳到了羊群里,让朱老汉刚捡起的另外一个土疙瘩不好砸下去了。
这羊也挺狡猾的。
“吕有才啊,我想起来了。”朱老汉扔掉土疙瘩,对李龙说道,“早几年有这个人,后来不知道干啥去了,人不在了啊。
年轻人我给你说,你也就是问到了我,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这个吕有才啊,是六十年代跑过来的,说是支青也好,是盲流也好,就在这里落户,然后和本地的一个姑娘结婚了,那个姑娘有个弟弟。和这个吕有才结婚之后,生了个儿子。
再后来,吕有才说是跟着队里的副业队进山,然后就失踪了,再没出来。因为是跟着副业队出去的,队里就给他家里发了补助。
不过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终究生活不便,这个吕有才的小舅子倒是个有良心的,经常接济他姐姐一家。”
“现在呢?吕有才一家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朱老汉摇了摇头,“头几年肯定艰难啊,不过现在好了,吕有才的儿子长大了,也结了婚,家里有地,养着老娘。”
李龙点点头。这年头实际情况就这样,普通正常的人占大多数,反倒是那些有奇遇或者非常凄惨的是少数。
李龙便将手里的那整包烟塞给朱老汉,问道:
“那老哥你知道不知道吕家怎么走?”
“当然知道了。”朱老汉看李龙塞给自己的白雪莲烟是才开盒了,满脸笑着说道:“我给你说,你顺着这条路往北开,过第二个路口的时候往西拐,再往前走不远的村子就到了。
至于第几家我忘掉了,你进村一打听姓吕的就能打听到,那队上姓吕的就一家。”
李龙谢过朱老汉,走回到路上,开着车离开了。
朱老汉看着吉普车离去,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多问什么。能开吉普车的肯定不是普通人。难道这个吕有才当时不是失踪,而是去干什么秘密工作了?
这都过去二三十年了,才回来,也不科学啊?
不过和自己关系不大,这人来历一定不凡多问说不定惹事,还是不问的好。
“黄头!你是不是想学黑头,晚上让我宰了?”朱老汉一扭头,发现另外一头黄头山羊已经窜到了地里,正啃食着叶子,他急忙捡起一块土块砸了过去,“找死是不是?”
黄头很精,那土块还没砸到头上,已经扭头跑进了羊群里,不过满嘴的叶子,表示它一这趟没白跑。
朱老汉生气的,把那包烟塞到口袋里,快速的跑过去,提起鞭子狠狠的往黄头头上抽过去,黄头急忙躲闪着。
这是放羊的常态,朱老汉习惯了,其他羊也习惯了,淡定的吃着草,看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