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河间地人惨叫着从吊桥上,从城墙上坠落,摔在下方的土地里,失去了生机。
但更多的人,踏过同伴的尸体,涌上城墙。
铁种们红着眼睛,他们知道身后再无退路。
苏莱曼没有宽恕。
每个铁种都爆发出了困兽般的疯狂,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用最原始的蛮力进行着反击,试图将敌人推下高墙。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原始的冷兵器血肉消耗。
城墙的每一寸土地都在被鲜血反复浸染,很快变得湿滑泥泞。
河间地人源源不断的人潮,像永不停歇的浪潮,一次又一次拍打着铁种组成的礁石。
所有铁种的头领与船长都在一线拼杀。
一千八百名铁种全部涌上了城墙,他们被死死地钉在这里,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和注意力。
海疆城内,一处紧邻城门的马厩下方。
压抑到极致的寂静,与城墙上的喧器形成了死亡般的对比。
就在城墙上的战斗进入最疯狂的阶段,所有铁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时,马厩里舖满干草的地面,无声的裂开了一道口子。
罗索.布伦满身泥土地第一个钻了出来,他眼睛里没有丝毫激战的兴奋,只有深入骨髓的冷静。
紧接着,一个,两个,十个.......数百名河间地士兵鱼贯而出。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呐喊,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的幽灵,动作轻巧的散开,身上散发着泥土和汗水的味道。
罗索.布伦擡起手,向前猛的一挥,他自己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如同一柄匕首,无声而精准的刺向城门的方向。
城门处的数百名铁种守卫,正拼死顶住巨大的门门,抵抗着外面攻城槌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咚!」
「咚!」
「咚!」
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城门剧烈颤抖。
「顶住!城破!我们都得死!!!」
一个铁种嘶吼着,给同伴打气。
话音未落,他身后传来无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他惊恐得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自己人被一支突然出现的军队从背后砍倒的画面。
一个同伴的头颅飞起,脖颈中喷出的鲜血溅了他满脸。
「敌......敌袭!在城里!!!」
恐慌像瘟疫一样瞬间蔓延。
罗索.布伦的目标极其明确。
他看也不看那些普通的守卫,带领苏莱曼的扈从骑手们,以最快的速度,最冷酷的手段,冲向控制着城门绞盘的铁种。
罗索.布伦的剑干净利落的刺穿了一个冲来的铁种胸口,他甚至没有拔出剑,而是直接用身体撞开那具尸体,继续向前。
绞盘旁的铁种们刚刚反应过来,就被数倍于己的敌人淹没。
剑光闪过,鲜血飞溅。
罗索.布伦一剑砍倒带人冲来试图阻止开门,左手持剑的赫拉斯.哈尔洛,对着身后的士兵吼道:「开门!!!」
士兵们立刻扑向巨大的绞盘,合力转动。
沉重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巨大的铁木门闩被缓缓升起。
沉重的城门,缓缓被拉起。
门外,是早已蓄势待发的,如潮水般的河间地大军。
阳光和无数河间地士兵的身影一同涌入城门洞,这一刻,海疆城的陷落,已成定局。
城墙上,正在与两名河间地士兵搏杀的沙汶.波特利,无意间瞥见了城内的景象。
他脸上的表情,从疯狂的狰狞,瞬间凝固成了彻底的绝望,自从遇到这个叫苏莱曼的河间地人,就没遇到过好事。
早知道,跑到海疆城还不够,早该渡海逃走了。
他手中的斧头慢了一瞬。
一名普通河间地士兵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被内外夹击的铁种依旧没有放弃抵抗。
投降也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