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莱曼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惜字如金:「就事论事。」
罗索. 布伦立刻低下头:「是,大人。」
这段时间以来对苏莱曼的感受和敬畏也让他不敢再多问一个字,心中纵有万般不解,唯知执行大人的命令便是。
他亲自去挑选了价值五千金龙的珠宝和银器,装上马车,送往鸦树城的方向。
帐篷里只剩下苏莱曼一个人,他走到那副巨大的维斯特洛地图前,目光落在河间地,又缓缓移向西边,停在了那片名为铁群岛的破碎岛屿上。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句来自遥远东方的古话。
宁过于君子,勿失于小人。
泰陀斯.布莱伍德,艾德.史塔克.
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君子,他们的行为受信念和荣誉的约束。
你得罪了他,只要不是杀父夺妻的死仇,总有转圜的余地。
更重要的是,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们会在背后捅刀子,他们的固执,骄傲,荣誉不允许他们那幺做。
但...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如同凛冬的风。
这些铁种不一样,他们是小人,是纯粹的记仇动物和复仇主义者。
看看巴隆.葛雷乔伊,为了他那可笑的复仇,宁愿在五王之战中,跑去进攻,北境那片毫无意义,渺无人烟的穷乡僻壤。
对付这种人,任何仁慈和妥协都是愚蠢的。
因为他们永远不会感恩,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他伸出手,仿佛要将地图上的铁群岛从版图上抹去。
所以,既然得罪了,就要一次性得罪到底。
便要斩草除根,杀到他们恐惧,杀到他们胆寒,杀到他们一听到名字就控制不住地颤抖。
杀到他们,再也生不出任何仇怨之心。
海疆城的领主大厅里。
壁炉里的火焰燃烧着,亮光攀附在一张张阴沉的脸上。
骑士赫拉斯.哈尔洛独自坐在角落的阴影里,那里最暗,完好的左手裹紧了斗篷,右臂的袖子空荡荡的垂着,手腕处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暗褐色。
他的脸苍白得像死人,只有眼睛里燃烧着某种阴郁的火焰。
沙汶.波特利坐在长桌的另一头,用手托着下巴,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有离他最近的人才能看见,他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正闪烁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
大厅里坐满了人,没有一个人开口,气氛压抑,贝勒.布莱克泰斯,其他船长和头领们,他们像一群石雕,一动不动。
就在日前,几个浑身泥浆和血污的铁种连滚带爬的跑回海疆城,带回了可怕的消息。
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铁舰队的总司令,巴隆大王的弟弟,那个从未在海上战败过的男人。
他死了,跟着他的一万多名铁种,连同那些在铁群岛上声名显赫的头领,船长,都喂了河间的乌鸦和烂泥。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那个河间地人苏莱曼,把所有贵族子弟全谋杀了,法温家的,古柏勒家的,奥克伍家的,哈尔洛........
他们面对的敌人,和那些维斯特洛大陆上的领主不一样,不讲荣誉,不收赎金,没有仁慈,不遵守任何贵族间的战争规则。
他不是一个领主,他是一个屠夫,他想要的不是胜利,是杀戮。
冰冷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大厅。
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在飞快的转动,消化着这个消息背后的一切。
沙汶.波特利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咳咳。」
他的目光越过长桌,落在了赫拉斯.哈尔洛那只缠着绷带的手上,脸上挤出一个古怪的,介于同情和嘲弄之间的表情。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他慢悠悠的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们很危险,那个苏莱曼随时可能带着他的军队打过来。」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话锋一转,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