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意思,苏莱曼翻身上了罗索牵来的战马,马蹄踏着湿润的泥土,朝着自己队伍方向行去。
他看到泰陀斯.布莱伍德正站在那里,这位黑乌鸦的目光没有看他,而是惊奇的盯着他那些正在维护弩机的士兵,那些士兵动作熟练,摆放着冰冷的钢制箭头,小心的给弩臂擦拭。
泰陀斯.布莱伍德没有寒暄,开口就是质问:「你为什幺会有这幺多弩机?」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意见,看着士兵擦拭的战弩仿佛在看某种异物。
苏莱曼勒住马,与他并肩,开口反问:「我记得布莱伍德大人信奉的是旧神吧?」
「难道旧神也和七神一样,觉得用弩不够荣誉吗?」
泰陀斯.布莱伍德的表情变得严肃:「旧神同样视这种武器为卑劣。」
苏莱曼笑了,他转过头,直视着泰陀斯的眼晴:「武器没有荣誉与卑劣的说法,只有有效和无效。」
「大人,我倒想问问,一位全副武装,穿着精良板甲的骑士,去和一个衣不蔽体,拿着草叉的农夫搏杀,这就荣誉而不卑劣吗?」
泰陀斯.布莱伍德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活了半辈子,从未听过这样的歪理,也从未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这个年轻人的思维实在过于跳脱。
两人沉默的并驾齐驱,马蹄声在寂静的林间路上回响。
泰陀斯.布莱伍德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支军队真正的核心是苏莱曼,不是那个莱蒙.莱彻斯特,他之前争夺指挥权,并非是因为想要救援自己的家堡,如果军事会议反对声过多,他一样不会坚持,根本原因是因为他无法信任一个传闻中的「疯子」。
可眼前的年轻人,虽然有些挑秩序和规矩,但他行事诡异,足够清醒,指挥有序,并且能让几支人心不一的军队听从他的命令,尤其是他的军队,更是并然有序的有些夸张。
他不认为这些人是职业士兵,因为对方根本没有这幺多财产供养如此之多的职业土兵,也就是说他将一些农夫武装成了一支至少外表上看来不弱于职业士兵的军队,确实是有个本事的人。
想到此,泰陀斯.布莱伍德终于放下了那份属于老牌贵族的矜持,他的声音有些生硬:「无论如何,感谢你之前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