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声闷响从另一座教堂传来。
这次被「吐」出来的是一个体表覆盖着不规则龙鳞,但四肢严重萎缩,如同侏儒般的玩家。
他趴在地上,试图用短小的手臂支撑起身体,但覆盖着鳞片的皮肤异常光滑,让他像是在做无用功的乌龟。
看到这一幕的上海贼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我说……」
上海贼王走上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绝望。
「我们能不能,暂时,停止使用魔龙血肉?
先用点……安全点的材料?比如劣魔?」
我爱科学转过头。
「老大,安全意味着平庸,平庸意味着落后,现在的实验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每一次失败都是宝贵的数……」
他的话被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和随之而来的玩家欢呼打断了。
上海贼王看着那三座不断「呕吐」着畸变体,冒着黑烟和蒸汽的钢铁教堂,以及沙滩上那些奇形怪状,但玩家们自己却玩得不亦乐乎的「失败品」,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明白了,让恶魔都绕道走的,不是邪门,而是这种将邪门视为日常,甚至乐在其中的……混沌。
他的头疼,看来是治不好了。
或许,他也该考虑给自己做个强化,比如换个更坚固点的脑壳?
不过,可能是失败的次数太多了,也可能是我爱科学觉得上海贼王的建议可能有用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复活使用的深渊魔力血肉太多了,玩家的复活实验,终于愿意试着在深渊魔龙血肉中,掺点其他恶魔的材料进去。
而这一次,实验终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
月冠城的昔日荣光,如今已被战火与深渊的污秽所覆盖。
曾经萦绕着银露与晨歌的街道,如今充斥着恶魔的咆哮,刀剑的碰撞以及玩家们各种意义不明的战吼。
华美的精灵建筑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与腐蚀性的粘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血腥与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深渊的腐化气息。
伊露维塔如同一道银灰色的幽灵,无声地穿梭于断壁残垣之间。
她身披一件沾染了尘灰与暗红血渍的旅行斗篷,兜帽遮住了她大部分面容,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与一双燃烧着冰冷决意的眼眸。
她左手握着一柄精灵长矛,矛身由月光木雕琢而成,流转着淡淡的破魔光晕,矛尖则闪烁着寒星般的冷光,右肩后背着一把精灵短弓,弓臂曲线优雅而致命,箭袋中寥寥数支箭矢的尾羽,是如同她眼眸一般的翠绿色。
她的目标明确,找到镜海旅团的团长,霍伯特。
镜月号被击沉的消息早已传开,但伊露维塔凭藉着自己的渠道和直觉,确信霍伯特那个狡猾的家伙并未随船葬身海底。
镜海旅团,这个名义上独立,实则依附于某位高等精灵权贵的半佣兵半海盗的团体,是精灵上流社会心照不宣的「黑手套」。
他们处理那些阳光下的手指不愿沾染的污秽,从暗杀,情报窃取到某些禁忌物品的贸易,无所不包。
但究竟是谁的手套?
却始终没人确信。
伊露维塔坚信,找到霍伯特,就能扯出这根隐藏在华丽袍袖下的毒线。
镜月号的到来和被击沉在伊露维塔看来,就是一起精心策划的巧合,一根用来点燃精灵怒火的导火线,绝非意外,其背后必然牵扯到精灵内部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能与眼下这场恶魔入侵的灾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浓重得令人窒息。
她避开巴格尼亚人与恶魔大规模交战的主干道,专挑小巷与废弃的庭院行进。,其脚步轻盈如猫,感官提升到极致,长矛时而如毒蛇般刺出,精准地解决掉落单的小劣魔或是被魔气侵蚀的扭曲生物。
短弓则在她手中如同活物,翠羽箭矢离弦无声,往往在敌人发现她之前,便已钉入其要害。
在一处半塌的,曾经是某家画廊的废墟前,她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普通恶魔的魔法波动……那是高等精灵空间魔法的痕迹。
伊露维塔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一块碎裂的瓷砖。
上面有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用特殊魔法墨水绘制的标记,形似一枚被波浪环绕的瞳孔……镜海旅团的暗号,通常用来联系其旅团内部成员。
「果然……他还活着,而且在活动。」
伊露维塔低声自语。
她顺着标记指示的隐晦方向望去,那是通往月冠城内城区……贵族区的方向。
那里因为巴格尼亚人与精灵的交恶,目前已经没有一名国王近卫存在,只剩下精灵还在坚守,因此那边战况似乎更为激烈,魔法轰鸣不绝于耳。
霍伯特去那里做什幺?
是寻求他主子的庇护?
还是在那里进行着某项秘密任务?
伊露维塔站起身,将长矛握得更紧。无论答案是什幺,她都必须追上去。
这不仅是为了查明镜月号的真相,更是为了揭开那层笼罩在精灵族群之上的,由背叛与阴谋编织的迷雾。
她深吸一口带着焦糊与血腥味的空气,身影再次融入阴影之中。
伊露维塔顺着那隐晦的标记,如同追寻着血腥味的猎豹,潜入了月冠城的内城区。
这里的战斗痕迹更为集中,破碎的魔法屏障与焦黑的弹坑随处可见,空气中精灵魔法与恶魔腐化能量的残余相互冲撞,发出细微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