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查尔斯终于说话了。
「我们能够独自击败雷泰利亚人吗?」
查尔斯的问话在空旷的议事厅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试探。
他并非真的在问「能否独自击败」,而是在问「是否还有退路」,以及「如何不被吞掉」。
诺顿·佩里尔上将挺直了腰背,他的眼睛精光四射,仿佛回到了他在南方边境纵横沙场的岁月他没有立刻回答「能」或「不能」,而是向前一步,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铺在桌面的地图上"
那代表着西南方雷泰利亚庞大营地的位置。
「陛下,「独自击败」现在的雷泰利亚主力?
以我们目前的力量,正面硬撼,绝无胜算!」
诺顿的声音斩钉截铁,毫不讳言。
「塞巴王子亲率的这数万铁骑,是雷泰利亚多个贵族的联军,有百战精锐,也有乌合之众,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骑军数量太多了。
加上他们后续抵达的部队,兵力、战力都远超我们城内外的联军,更湟论我们刚刚遭受重创的王室军!」
查尔斯屏住了呼吸眉头紧皱。
「但是—
诺顿话锋一转,手指猛地敲击地图上代表着巴格尼亚的图标。
「巴格尼亚人可以帮助我们。」
「哦,他们怎幺帮我们?」
「在战场上帮我们。」
在金穗的城东方向远处,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带。
塞巴·雷泰利亚勒住缰绳,让身下雄健的白色战马停下脚步。
在他身后,是数十名精悍的亲卫骑兵,人人披着轻便的鳞甲,马匹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不会在行动中胡乱嘶鸣。
这样一支致命的队伍,此刻正藏身在一片稀疏的橡树林边缘,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豌的土路。
道路上,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缓慢移动。
那是米尼西亚贵族联军的后勤车队,或者说,是其中一部分。
塞巴透过精致的单筒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由老马拉着的、哎呀作响的货车,上面堆满了麻袋,大概是粮食或草料。
护卫车队的士兵穿着五花八门的皮甲或半身甲,队形松散,不少人倚着长矛边走边打哈欠,晚上明显没干好事,还有几个人围在一起,对着马车上的艳丽女人吹着口哨。
几面乱七八糟的旗帜插在为首的马车上,有气无力地查拉着,一看这旗帜,塞巴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商人专门为军队提供补给和社情服务的随军商人。
「啊——
塞巴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弧度,声音低沉地对身旁的副官道。
「看看,佩伦,这就是我们『强大盟友」的脊梁骨,脆弱得像风干的芦苇-他们居然连一支职业的后勤车队都组建不起来了。」
副官佩伦,一位脸颊带疤的老骑士,顺着塞巴的目光看去,嘴角也挑了起来。
「殿下说得是,他们的警惕性形同虚设,队形毫无章法,警惕性几乎为零殿下,我们要吃掉他们吗?」
「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