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炮鸣撕裂夜空,这次近得能听见弹丸掠过营帐顶端的尖啸,这应该是敌人的反击。
在烛火剧烈摇曳中,他瞥见对面镜子自己的倒影……冷硬的下颌绷紧如弓弦,而帐外火光透过帆布缝隙,在他灰白的鬓角镀上一层血色的光晕。
梅雷迪斯的眉头紧锁,他试图让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到信件的撰写上,然而,炮击的动静实在太大,他不得不暂时放下笔,等待炮击的间隙。
过了一会,军帐外的动静减弱了许多后,他才抓起鹅毛笔,理清思路,继续往下写。
+西索伯爵其人,虽领地贫瘠、甲胄陈旧,然性情如北地寒铁,宁碎不弯。
臣屡遣密使,以关税特许、边境通商为饵,诱其默许我军借道海格兰德、直逼沃特拉德诺伊。
然此蛮爵竟焚毁文书,扬言「巴格尼亚鹰旗可染血,不可染尘」……其麾下农兵甚至以粪叉掷我使节,以示轻蔑。
巴格尼亚王国国库空虚,民多食黍秕,然其军士悍勇异常,臣观海格兰德之城防,虽无新式火器,却以石垒为屏、沟壑为障,更征召山民弩手藏于密林,其战法粗蛮,然胜在亡命,恐非金银可驯。+
写到这里,梅雷迪斯就回想起来自己与西索伯爵隔空交谈的不愉快,他不由得冷笑一声,笔尖在羊皮纸上重重一顿,墨迹晕开一片阴云。
+探子急报,克里斯王子似乎已经亲率五千精锐南下,其先锋精锐先锋已抵沃特拉德诺伊周边。
我军先前派遣之斥候团,于某处无名山头发生遭遇战,一夜过后,副官格尔曼仅率残部三骑溃逃回来,上校卡洛斯坠崖落河,身受重伤,侥幸在黎明时分被我方溃兵发现,得以生还。
据幸存者言,敌军有精锐的军官团,全员装备燧发枪(附带样本枪枝三把),此必得外邦暗助,臣已命和平鸽密探彻查。+
写到这里,梅雷迪斯就觉得有些惶恐和焦虑,大帝派自己过来,本身就意味着对巴格尼亚的事情十分的重视,然而任务到至今却没有丝毫的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