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有些疑惑为什幺约翰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奇怪,就仿佛罗莉安女仆长经常默默向自己投来的眼神一样。
但莱雅对此也没有多想,只是默默地放下手中装着果汁的酒杯,随后伸手朝对方打出了一个『随时可以提供支援』的战术手语。
接着还示意性地朝约翰举起了手中的银制餐刀,表情里满是认真。
一番姿态,仿佛在向约翰保证,哪怕等会有再怎幺强大的刺客来袭,她也能凭藉手上这柄脆弱至极的餐刀将敌人当场格杀,并护卫好上司的安全。
「……」
只能说不愧是身为女主安娜的姐姐幺?
这种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清楚感受到的近乎爆棚般安全感,属实让人欣慰。
看着一脸认真朝自己打战术手语的莱雅,约翰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笑意,旋即隔空朝对方微微颔首。
本想打个战术手语回应对方一下,但在周围一众贵族千金们连珠炮般的追问下,他很快便被周边的粉黛淹没。
……
等到约翰好不容易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总算从豪迈而热情的贵族千金们的包围中抽身,得以来到窗户边呼吸到没有香水的清新空气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就在他一边头疼地整理着刚刚一众对他有意的贵族千金,趁乱塞进他衣袋内的各种信物,以及邀请函,将其转交给身旁的侍从,让对方放到自己的车上,打算在这里抽根烟,然后叫上众人返回酒店,就此结束这场喧闹的晚宴时。
下一秒,伴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却缓缓传入了他的耳畔:
「啊!我们今晚的雄狮,约翰·马斯洛将军!请务必允许一个老人表达他最诚挚的钦佩!您在法奥肯海湾的指挥,简直就是,鲁莽的奇迹!」
循着声音望去,入眼,约翰便看到了一名头发花白,但却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件标志性伯爵服饰,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副虚伪笑容的老头正朝他走来。
通过整理脑海中入宴时动用魔眼巡视入座之人的记忆,在检索到这老登的席位处于守旧党阵营后。
结合着对方那看似夸奖,实则暗讽的话语。
只是一瞬间,约翰便知道这老头只怕是不怀好意。
虽然早在参加晚宴之前,他就已经预想过这种场景的发生。
但真正出现在眼前后,约翰心头却是满心的无语。
说明明威廉都已经当众肯定了他在法奥肯立下的功勋,并且亲自下场对他的举动展开了七大美德的裁定。
在这种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上来挑毛病,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幺?
「不过,高估这群守旧党中层成员智商的我也有罪,毕竟,连身为十三英雄后代的韦斯特家族都能出现洛塔尔这种愣头青。」
「一群没有悠久底蕴的贵族中会偶尔出现几个没脑子的蠢货,倒也很常见。」
约翰心头腹诽一句,但表面还是面带微笑地朝着这个不知是被人忽悠成了枪尖,亦或者是单纯仗着贵族身份,看自己这位平民中将不爽的老登开口道:
「阁下过誉了,另外,敢问您是?」
「真是,何等的失礼!」
还没等老头发话,一道鄙夷的声音便再度从人群中响起。
紧接着,在约翰不忍直视的目光中,一名脸上涂了大量白色粉底,但却无法遮住苍老容颜,且佩戴着一顶有着大量羽毛装饰的长冠,配合着那身虽然样式华丽。
但却由于主人身材走形,导致完全无法衬托出来美感,反而显得格外臃肿的礼服,让其整个人看起来就宛如一只会说人话的肥母鸡。
再加上对方始终高昂着自己的下巴,行走时还不时晃动下自己的脑袋,导致其头顶的羽毛一颤一颤的,和斗鸡比赛中斗鸡入场时的模样简直毫无区别,让约翰看到后差点没绷住直接笑出声来。
不过考虑到这场看似平常的贵族对话,实则为守旧党专程用来恶心自己,甚至对方大概率还在场中安排了成员进行录制,好以此在宴会结束对自己发难后。
约翰还是强行压下了心头的笑意,转而看着面前这两个主动挑衅自己的蠢货,佯装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敢问这位女士,您是?」
「居然连一位伯爵夫人的尊讳都记不住,果然,平民就是平民,简直根本不懂得礼仪为何物!」
见约翰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位肥母鸡伯爵夫人当即表情厌恶地拿出扇子挡在面前,但在她那由脂肪层层堆迭的大脸下,小小的扇子却根本无法完全遮挡她的面容。
这幅东施效颦般的姿态看的约翰差点没压制自己的嘴角,在心头连续回想了童年噩梦山村老尸的片段后,他心头的笑意才总算止住。
不过表面却故作疑惑地开口道:
「不知名的伯爵夫人,还请您原谅我的失礼,毕竟我自从毕业结束后,就直接前往了战场,对于国内的事情实在不怎幺了解,因此,倘若言行举止有所不当,还请您见谅。」
简单圆过自己不知尊讳的失礼举动后,接着没等对方继续开口发难,约翰便话题一转道:
「只是,您刚刚的责问我属实有些不明白,虽然您贵为伯爵夫人,但就礼仪这件事上而言,对于初次相见的陌生人,自报家门说明身份不是常识幺?」
「难道说,您自认为您所在的家族如公正而伟大的威廉陛下一般,是帝国所有人都必须知晓的存在不成?」
说完,约翰便无视了对方愤怒的表情,转而故作无奈地轻叹一声,接着幽幽开口道:
「虽然对家族有自信是好事,但您这般的行径在我看来,却是根本没有把我们伟大的陛下看在眼里,换言之就等同于目无君主,啧啧,这让我忍不住开始怀疑您的家族是否忠诚了。」
「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约翰·马斯洛,你这平民出身的卑贱之人,你怎幺敢……」
莫名被扣下一顶不忠诚的大帽子后,肥母鸡女士当即就愤怒地想要拿约翰的出身说事,只是还没等情绪失控的她继续开口。
一旁的老头却黑着脸擡手打断了自己愚蠢妻子的荒唐行径,在狠狠地瞪了眼这个只会给自己添乱的白痴,并朝身后使了个眼色让己方的侍者将其强行拖走后。
接着他才皮笑肉不笑地朝约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