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地上的联省士兵爬出胸墙,试图拖走还有一口气的战友时,西岸的河堤上,又有两门六磅长炮毫不留情地射出铅雨。冲出哨所的联省人立刻被打了回去,又丢下几具尸体。
就连浅水里的联省人的战斗意志,也被大炮所动摇,发现继续干扰“叛军”已经没有意义,联省士兵纷纷脱离混战,向着下游游去。
大艇上和水中的铁峰郡士兵也没有追击,泅渡的士兵直接上了岛,而大艇载着伤者,驶回西岸。
战场一时间冷清下来,双方都躲在胸墙后、堑壕里,喘着粗气。
唯有十箭河依旧在静静流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在这里。
但高坡上满地的残肢断臂,是不可否认的证据。
暂时的沉默,预示着还将有更多的鲜血沁入这片土地。
西岸的河堤上,梅森眺望着黑暗中的玛吉特岛,岛上的南方面军部队纷纷熄灭了火把,所以他看不清对岸的情况。
但他能想象到,河滩上会是怎样一副惨状。
他既不忍,又庆幸这几门年纪比自己还大的“女儿”没有炸膛。
对于能发射三十二磅实心铁球的重炮来说,两百米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无法让霰弹散布到最理想的状态。
所以梅森下令给每门重炮同时填两发霰弹。
这个安排事前看来有些冒险,因为在悲号河谷之战中,曾有一门重炮炸膛,证明这些主权战争时期的老兵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摧。
但事后来看,这是一招妙手,一份火药两发霰弹的装填方式降低了单枚铅子的威力,但在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刚刚好。
纯数学的计算,在实战中得到了验证,梅森本应自豪,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难过。
他看向身旁的准将,名义上的总指挥,本以为会在对方身上看到些自己缺少的情绪。
没想到盖萨·阿多尼斯也一脸落寞,轻轻地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