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名为‘恐惧’的情绪,注入刀锋。
再滑动锋刃,剐蹭野兽的灵魂,烙印上胆怯的伤痕。
野兽会在疼痛中铭记这个时刻。
它会感到耻辱。
耻辱自己竟然真的感觉到了恐惧——
虽然它无法察觉,那是人为给予的。
但作为王者,它仍然不会屈服。
它在荒野之中猎食,在荆棘丛中翻滚,疼痛对它来说是最为微不足道的存在。
疼痛不会让它的精神枯竭。
双方都很清楚,这终将是一场漫长的角力。
直到有一方认输为止。
它还没有。
暂时没有。
只是在泥潭中看清手背上的刀痕,在迟疑中选择了沉默——
因为它意识到,自己从没有怒吼过‘拒绝’。
因为它无法开口。
难道那份【契约】,真的禁锢了它的思想、它的灵魂?
……
给希瓦娜喂下生命药剂,恢复伤势,又丢进帐篷中的晨曦,在迟疑中看向唐奇: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呢?”
“因为你的力量足够制住她。”
唐奇解释道,
“这能让她忽略只能‘口头拒绝’的事实。”
“我感觉有些罪恶,像是刽子手的帮凶。”
“别这么想,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只是通过‘恐惧’的情绪,尽可能让她意识到自己无法‘拒绝’,从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契约束缚而已。”
唐奇承认这个方法有些过激。
但他的目的,是为了欺瞒希瓦娜,让她感到契约的真实。
单纯的恐惧,不足以掌控这只野性的兔狲。
“你也不想想她在南方长城杀了多少人?偌大个镇子也是因为她和兽人的铁蹄化作废墟的……
把这看作一种‘为了制约兽人,而不得不面对的挑战’吧。”
“好像有道理。但我暂时还没有想通,一定这么做的理由。
难道酷刑能让她意识到错误吗?”
比起野蛮的半兽人,晨曦更注重思考。
“这无关对错。对于它们来说,所谓的杀戮、暴力、混乱,都只是自然生存的法则。
我们不能想着能跟一个野蛮出身的家伙讲清楚道理。”
唐奇说出自己的想法,
“什么交易、共赢,对他们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他们的大脑根本不支持自己思考那么多,只顾着根据自己的本性盲目行事——
换言之,他们甚至会为此自负,下意识的俯视你。
从而永远不会听你说什么。
所以想要利用她,就必须打碎她的骄傲。
让她知道,你是一个能与她平等对话,甚至需要她仰望的存在。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愿意倾听你在说些什么。
所以我必须要让她知道契约的重要性。
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以后不这么做。”
“原来是这样。”
晨曦恍然大悟,
“我还以为你单纯以他人的痛苦为乐,与我想象中的你,有些许不同。”
“我是诗人,又不是刽子手。
我动刀子的时候也在手抖好么……
但是我需要她来帮助安比,为了让她服从,我只能这么做。”
也不管晨曦相不相信,唐奇只能叹息着辩解。
他无法修改希瓦娜的思想,直接让希瓦娜服从。